大殿的门忽然被打开,谢隐走了出来。
在他看到宁染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都听到了?”他沉声道,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和慌乱。
宁染跪趴在地上,抬头看向谢隐手中泛着寒光的剑刃,她的目光上移,看到谢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究竟对我母后做了什么?”苦涩的笑容在她脸上凝固,看起来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你一直在利用我,原来我是你复仇的工具。”
她的手紧紧握住药碗的碎片,尖锐的瓷片刺破了她的皮肤,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不断往下淌,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不断用力握紧。
“我要杀了你。”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盯着谢隐的目光透着森森冷气。
谢隐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心底生起一股烦躁:“别闹了,你杀不了我。”
“那我们就一起死。”
语罢,宁染将手中的碎片刺向他的胸口,谢隐没有躲闪,利刃般的碎片直直插进他的胸口。
“谢隐!”谢青兰听到声音,夺门而出,看到谢隐的胸口处鲜血汩汩,“将这个疯子抓起来。”
丞相府的侍卫面面相觑,看着谢隐的脸色不敢有所动作。
谢隐低头看向宁染的手,他想要伸手将她握着瓷片的手指掰开,再这样下去,她的手就要废了。
他的手指还未触碰到她的手,插入胸口的瓷片被猛得拔了出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宁染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泪水不往下流:“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说你不会再将我置身险境,会一直保护我,这些都是你骗取我的信任再设计杀害我母后的计谋。”
“你利用我亲手将毒药端给我的母后,我取你性命,也还你一条命,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但愿下辈子我不会再遇见你。”
她抬起手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划去。
谢隐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她用另一只手接过瓷片向自己的心口上扎去,却被谢隐用手接住,碎片刺入他的掌心,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
“对,我是在……利用你,等你死了,我有千百种方……法折磨你的母后,你大可……试试。”谢隐身形微微摇晃,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
以她对谢隐的了解,他完全做得出这种事,宁染无望得松开了手,低头时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剑。
她速度极快得从地上拿起剑后刺向谢隐,却被泽木拿剑挡开,随后她感觉眼前一黑,身体瞬间脱力向后倒去,却被人接住。
梦中的她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她已分不清。
如果是梦,为何在她听到谢隐与谢青兰的对话时心口绞痛的感觉这么真实,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如果不是梦,为何她的记忆中从没有出现过这一幕。
周遭的一切重新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她茫然地寻找着出口,听到远处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染染,快醒醒,再过四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你不知我有多期待这一天。”
“别怕,无论怎样,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好不好?”
是景易。
她努力睁开眼睛却无济于事,仿佛真的被困在一张网之中无法挣脱。
渐渐地,景易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听不见了。
“别走,不要走,我马上就醒来了,别留下我一个人。”宁染大声呼喊,却只有回音不断回荡。
她拼命呼喊,忽然看到眼前闪过她小时候被困在假山中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孩被卡在假山中动弹不得,她圆圆的身体不断扭动,怎么也出不去,她害怕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