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云再睁开眼睛,只看见了天花板,灯亮着,屋里全是白色的,他稍稍扭头,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在余光里他看见了一个男人趴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对方穿着灰色的短袖,羽绒服放在了凳子上,他看到了右侧的点滴,它们连着自己的右臂,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接受着注射。
这个男人是谁?自己怎么会在医院?他挣扎想要坐起来,可简单动一下都够他疼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叫出了声,就这么一声,身旁的男人被他唤醒了。
一张剃着寸头,胡子拉碴的国字脸睡眼惺忪的看着他,“醒了啊。”
“啊。”这张脸他记得,樊佳平,他们已经打了二十年的交道了。
他妈妈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樊佳平还是一名刚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也是当时为数不多愿意给予程青云帮助的人。
樊佳平按了墙上的通知扭,医生与护士随后赶到了。
“醒的比预期要早一些,伤口并不深也不致命,但也差的不多,在往上偏几厘米就扎到心脏了,年轻人身体好,起码需要静养五天,每天两遍换药,营养也得跟上,家属跟我去交一下费。”男医生戴着眼镜,手插在兜里,业务熟练的他说出这一切没有卡顿,身后的女护士拿着本子不停的记录。
“好,你在这儿等我,你好好想想怎么回事,回来我要问你。”樊佳平从凳子上拿走羽绒服,同医生出了门。
程青云回到了现实,原来自己做了个最不愿想起的噩梦。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他想起来了,自己在等着同黄娟撞面的时候,被人在背后刺伤了,还没来得及看到那人是谁,自己就倒在了地上。
会是谁呢?他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他在出门之前再次确认过肖超璐,孙振国以及黄娟的位置,前两者在家,后者在丹江酒店,那就不可能是这三人刺伤的自己,那还会是谁呢?
樊佳平回来了,将羽绒服再次放在凳子上,他将凳子靠近了自己。
“你也真不省心,说说吧,怎么回事。”嘴一张一合,门牙上的黄色证明此人是个老烟民,就算是没抽烟程青云还是闻到了对方身上的烟味。
程青云看着他,却扭过了脸,一句话也不说。
“行,就这么僵着,我有的是时间,我就这么瞅着你,你就这么扭着头,你也别指望我带你去厕所,原地解决吧。”樊佳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掏出手机看起了短视频,那尴尬的内容与公放的声音搞得程青云闹心,樊佳平却以此为乐,自在极了。
“抓没抓到人?”程青云扭过头,冲着樊佳平说道。
“什么?”樊佳平凑近了些,没听清。
“你聋吗?”程青云没说出口,用着力气重复了一遍,“抓没抓到人?”
“没有。”
“废物。”这群警察在程青云的心里什么也干不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年的事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越来越肯定根本不是妈妈杀死的爸爸,可警察却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