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侍茶丫头从旁人的耳中得知了卫太医的死讯的时候,说实话,她的心里是划过一丝隐秘而卑劣的窃喜的。
是的,虽然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可是她的心目中对这桩婚事甚至是这个孩子都是抗拒的,她原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是卫太医毁了这一切,如今还要她嫁给那个男人过一辈子,叫她如何能够甘心,又如何能够认命?
甚至,当懿旨到来的时候,她还动过一丝杀念,对卫太医,也对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卫太医死的不明不白,她也算是摆脱那个男人的阴影,一丝难言的欢喜化作眼角那一滴滴假惺惺的泪珠。
可是很快,侍茶丫头的心中的欢喜被苦恼所替代,懿旨已下,她也算是卫太医的未亡人了,卫太医已死,她又该是何去何从呢?
卫太医家中听说是富裕之家,若是他们能够接受自己,自然能够给自己很好的生活,可是家风严正的卫家未必能接受自己这个未婚先育的儿媳。
而宫中,托皇后娘娘的鸿福,人人都知道自己与卫太医的事情了,难道还能大着肚子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么?
两害相权取其轻,侍茶丫头想要了皇后娘娘,一路奔至皇后宫中,朝着皇后重重的磕头,求她可怜可怜自己。
“本宫虽然有心收留你,可是本宫的懿旨已经传遍六宫,人人都知道你是卫家的人了,如今本宫若还是留着你不放人,那叫旁人如何说本宫呢?”
皇后眯着眼睛,慵懒的窝在贵妃榻上晒着太阳,听见塌边侍茶丫头的哭求,淡漠的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侍茶丫头跪在塌边,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楚楚之姿:“娘娘,可是奴婢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卫太医的,奴婢,奴婢,奴婢不敢进卫家的门啊!”
“什么?”皇后一听此言,惊讶的直起身子来,盯着她如今蓄满泪水的眼睛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奴婢的命好苦啊!”侍茶丫头膝行两步,猛地扑到皇后的塌边,把一脸的脏污全都抹在皇后的风飞九天的吉祥锦被上。
皇后嫌弃的睨了一眼侍茶丫头趴着的地方,心里想好好一张被子,如今不能要了,心里恼火不已,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关心下人的主子模样:
“你别哭,别急,慢慢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你有什么冤屈,本宫定为你做主!”
侍茶丫头抬起头来,用袖子胡乱的擦一把脸,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那一日卫太医拦住了去往御花园的侍茶丫头,几番对峙之后,又拿沾了迷药的锦帕捂住了她,将她迷晕。
有卫太医之前表明心迹的事情在前,再加之卫太医所作所为,连第二日的侍茶丫头也以为自己的请白不保,可是,偏偏卫太医不知怎么的却守住了君子之风。
不说侍茶丫头第二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平整,身上也没有什么异样感觉的小节,更让侍茶丫头笃定地是自己胳膊上的守宫砂还在。
这是什么意思?连侍茶丫头而摸不准卫太医的心思,难道那一日的出现只是为了阻止自己去往皇帝的怀中,好让宫女得逞,可是卫太医明明纵容了自己在宫女的药包中加重了血紫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