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疑惑的抬头去看,却被厚实的篱帽挡住了视线,遂低头去寻那人的手腕。
书生的左手微微握拳,别在了腰前,那书生长衫想是不太合身,衣袖微微的翻起,露出那人光洁的皮肤,那上面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痕迹。
清莲皱眉,心里涌上浓浓的不祥的预感。
手下运风,脚下提气,准备离开。
清莲的反应很快,可是那位男子的动作更快,左手别扭的别在了腰前,可是那右手却已经化成了掌,在高空中扬起。
“啊!”一声轻轻的呼喊之后,清莲的后颈处被那书生重重一击,眼前天地倒悬,随后便陷入沉沉的黑暗。
书生及时的伸手,清莲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中,他打横抱起,在自己的手里掂了掂重量,皱起眉头:“这人,怎么,这么,轻?”
又掂了掂,呐呐自语道:“像个,丫头,似的。”
那书生一只手将清莲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将自己头上的篱帽和书生长衫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粗布衣裳。
他本是这附近的农户,自然是穿不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事情办成了,一刻也不想套着这些奇奇怪怪欲盖弥彰的衣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那人一边低声来回的念叨着这几个字,驮着清莲飞快地向前跑着。
不消一会儿,便来到一辆马车面前,将清莲轻手轻脚的塞了进去,低声唤道:“老爷。”
里面伸出一双枯槁的手,手上放着一个荷包,递给那男子。
男子欢天喜地的接了,打开荷包瞄了一眼,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着马车的方向狠狠的弯腰,鞠了好几个深躬。
脑袋不小心磕在驾马车的地方也浑不在意,憨憨的露出个笑容来,捏着自己手里的荷包,跑开了。
那马车静悄悄的,半点生息也无,等到里面的人确定那憨厚男子走远了,马车的车帘才掀开一角,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真是个蠢笨的!”老人冷哼了一声,回首瞥了一眼安静的昏倒在马车里的清莲,愤恨地眼神一闪而逝,流露出凶相。
重重的摔上车帘,老人坐在驾车马夫的位置上,扬鞭,马车向前走去。
马车内,清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鼻子轻轻嗅了嗅,没有闻见迷药之类的东西。
活动活动自己的身体,除了颈后那不容忽视的痛楚外,没有绳子束缚,想是对方并没有对他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多加防备。
不过那个假扮殿下的男子手劲是真的大,即便她刻意的偏开了脑袋,还是被那样大的冲击感震晕了过去,直到现在才苏醒过来。
侧耳听了听,除了车外不停的挥鞭声以及马车压在路上的咯咯哒哒的噪音以外,便只剩下风擦过厚实的车帘的闷哼声了。
清莲想了想,又重新躺回了马车里,闭上了眼睛假寐。
与此同时,国子寺清莲的屋舍里,那张堆满了书籍的桌案上,正用墨砚压着一张薄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字:
见面,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