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识云损伤,还未恢复,此时他的神识,还是只能探测六千里,不过六千里内,不是被强大禁制遮掩,任何生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说逃不过他的眼睛,一点也不为过,大多数修士神识探测,只是将神识感应的景象、事物反馈到修士的识海,而秦坤却真正做到了看见。
也许这得感谢天侍,秦坤极力修炼神识,本想将受损部分恢复,结果却是受损那些极难恢复,而高强度的修炼,使得神识更加的坚韧、厚实,且有些变异。
当他集中精力,利用神识探测某处时,不再是某处虚幻的景象映现在他的识海,而是如眼睛看见一般的清晰、真实。
这种感觉,秦坤老早就有,本来他以为所有神识强大的修士本应如此,但王首大殿进入涅思期时,看到天启大门内的景象后,他怀疑了。
后来问过斑斓彩蝶,他更加确定,神识看到的景象,不是所有修士都是一样的。
天启大门内,斑斓彩蝶看到的五彩斑斓一片,而秦坤看到的是,黑暗中那个长满眼睛的巨大活物。
当时巨大活物隔着黑暗虚空,与他的距离极其的遥远,但他看的极其清楚,如果他当时不是被天启大门内的景象惊呆,巨大活物身上的那些眼睛,他也能数的明白。
在那种无法想象计算的距离,是眼睛看清了巨大活物,秦坤打死也不会相信。
既然不是眼睛,那只有神识了。
多数修士是神识探知事物,反馈到识海,由识海甄别,幻化成影像之后,修士们才会知晓几里、几百里、上千里外的事情。
这些影像并没有凡俗之人想象的那样清楚,能有原景七成已然神识修炼的极为强大了,要不然各路大神,何必用‘观世镜’之类的法宝,来探视极远之处精确的情景。
真正强大神识所窥探的事物,就是如眼睛看到的一般,秦坤的神识便是如此。
大窑城内的一切,清晰的出现在秦坤的识海中。
城内除了百余万驻扎的修士,还有几十万窑工。
窑工几乎全是普通百姓,主事的修士只有几十,这与秦坤路过的几城大相径庭。
除了老弱,还留有几十万凡俗窑工劳作,提炼各种矿石,更加的证明,大窑城的重要,蟾香绝不会轻易的放弃此城。
神识能探查到敌情,当然也有可能被敌方察觉,就在秦坤神识笼罩整个大窑城之时,大窑城主府内,也走出了两位修为极高的修士。
“狂王,这神识的主人,便是你说的那位圣尊么?”
狂王蛰身旁一红衣少妇,盯着万里无云的虚空,语气有些好奇。
蛰看看虚空,又看向美人少妇,目光中充满了倾慕之情。
“奺别对他有兴趣?我见过他,他很危险,你可不能单独会他!”
听闻此言,美人少妇目光由虚空转而盯向狂王蛰,四目相对,好一会才面色冰冷的道上一句:“能让狂王忌惮,此修的确不一般。”
一句言罢,美人少妇忽然话锋一转:“奺别不是本王的原名,是为了记住过世的夫君,本王自己改的,两位少主很少这样称呼本王,狂王你是不是也不该这样直呼本王名讳!”
“...残王说的是,冒犯了!”
蛰深知残王奺别的性子,急忙将目光由少妇美目,转移虚空。
见蛰面色尴尬,残王奺别转移话题:“秦坤,不到两百年,竟有如此修为,又有这样强大的神识,的确是个劲敌!
自尊神大战以来,中土未出一位逆天神修,甚至通天修士也未曾出现一位,近两百年这是怎么了,东域出了这个秦坤,凤南又蹦出来个柳念祖!
难不成真被那广智子言中,中土不仅有黄龙及四方尊神庇护,还有这两个不确定的因素!”
“广智子擅长推衍,被羽虚界称为九成卜筮师,他的推衍应该不会有错,要不怎会极力阻止我们界外四尊,返回中土的战策!”
狂王蛰将目光从虚空上收回,又远眺泽河城方向:“大少主曾说,秦坤逃脱,将来必成隐患,如今的秦坤,也在大少主意料之中。
那个柳念祖的确是个意外!
这位女皇太过神秘,不是几十年前,自己突然冒出,广智子推衍的第二个不确定因素,我们还真的无法确定!”
奺别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虚空,她语气有些冰冷,心中却有一丝担忧:“这个女皇的确是心头大患,居然能够吸收彩凤的力量!现今的修为,不亚于我们任何一王!
小少主只派暴王、凶王带领三十万兽修前去支援,怕是也挡不住柳念祖北进的步伐!”
听闻残王奺别一言,狂王蛰第一次露出了冷嘲的表情,但也是稍纵即逝。
“难道残王觉得小少主派你我率领五十万兽修,进驻大窑城,有些夸张了么?”
不等奺别反驳,狂王继续言道:“比之柳念祖,这秦坤更加的深不可测,无论是修为,还是谋略。
传闻他已将黄龙残躯融合,且拥有了黄龙的境!
属下众多,且修为都不低,特别是那个斑斓彩蝶,你也知道,她是黄龙旧部唯一存活下来的属下,修为不怎么高,心计却是最可怕的!
明面上,西、南这两个不确定的因素,南部显得略强一些,实则我们面临的,西部这个才是最难缠的!”
“哼!”
奺别喉间轻哼一声:“就是因为这个最难缠,或者说不一定能够战胜,小少主才会将重兵布置在西部?你狂王才会将爱徒送给敌方?
狂王,不是当初的你,那么的狂霸,目空一切,你会被众兽修以‘狂’字赞之,更是被小少主封为狂王!
如今却是如此的怯懦!”
“奺别...”
残王奺别语气冰冷,更带嘲讽,狂王蛰一时语塞。
良久才道上一句:“白媚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认定的事,别说是你我,就是少主也劝不回来......
至于少主的布置,必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又怎能乱加猜疑!”
“哼!你们总是有一大堆的道理!”
奺别再次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城主府。
狂王蛰独自一人,仰望虚空许久,最终也是长叹一声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