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路程,算得上一路的烟火气。
春鸣在车里也听得到得儿得儿的马蹄声擦身而过,窗子和门帘上不时地印出几个手掌印。过往的行人门对这车子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春鸣索性半躺了下来,这样无论他们怎么摸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的。
遇到那非得看一看的,或是路上查这查那的,也可以故技重施,春鸣可以扮演成重病的人。只是这天气热得要命,在封闭得紧紧的箱子一般的空间中,春鸣感觉到汗水一缕缕的往下淌。当时在林子里休息的快乐感觉没有了。又回到非比寻常的逃跑当中。
马车走了大概距离县城一半路程的时候,唐景阳终于停下了马车。
“出来透透气吧,我给车赶到小路上来,这一带人很少。”
唐景阳让马站定,对春鸣说道。
春鸣如是大赦,赶紧解开门帘的绳索,准备下车。这时候才发现没穿外套,刚才太热了就给脱去了,她朝着唐景阳笑了笑,又缩回去把外套给穿上了。
“在里边一定很热吧,四五月的太阳太毒了。皮都能烤掉一层。”
唐景阳用敞开的衬衣扇着风说道。
春鸣看见他的脸被晒得黑黑的,汗珠还挂在太阳穴上,发射着光。
唐景阳也抬头看她,一见到春鸣,他又笑了。原来,春鸣脸上的煤炭灰已经被汗水给冲出来小沟壑了。成了花猫脸。
“你别擦了,脸都擦红了,再说你这一擦,脏东西不是又跑到你的衣服上了的嘛。前边不远处有个大坝,一会我们到了那里停一下去洗洗吧。”
唐景阳看到春鸣用衣角奋力地擦洗着笑着说道。
春鸣停下动作,说唐景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的尘土也被汗水冲开了,他自个也是大花猫。
春鸣拿出早晨买的食物给唐景阳,自己也拿了一小块吃起来。看着远方的田野,嘴角带着笑意。
这里似乎节令要比酸枣树村早一些,放眼望去,地已经全部被挖起来种上种子,除了田间地头是绿的,土地是白黄色的。看起来很久没有下雨了,地面很干。庄稼汉们大概还是想着靠天吃饭,种下种子就不大管,好赖都等着老天降下雨来。
春鸣想着到那里找这样一块土地来生存呢。现在的农村,似乎是可以开荒的,土地少的,想要多收一些,就不怕辛苦地去挖,将生地养成熟地,今后就成了自己的。
马车走得越久,春鸣的紧张感就越松弛。每到一个地方都在思索生存的可能性。
“你在想些什么呢,看你总是发呆?”
坐在一旁的唐景阳看着春鸣问道。
“我在想属于自己的一片土,自力更生的天地。你说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