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的硬帆吃着侧风,沿着海岸线缓缓前进。整条船队早就暴露在占婆和安南的视线之中,特别是主船上挂着“天下兵马总元帅”的王旗是如此显眼,料想那群猴子定是以为这南宋小朝廷的残部是前往占婆避难去的。
此时在毗阇耶的罗跋摩已经得到了宋船前来的消息,正召集手下的贵族和将领们商讨应对之策。
一个身穿一条吉贝短褂,腰插铁刀的将领站了起来:“王,这船队挂的虽是南宋那个小皇帝的旗帜,可只有区区十八艘大船,我等只要固守港口,无需理会。不让他们登岸便可驱赶,让他找那陈宜中去便可。”
罗跋摩望着这身高一米六体重近百斤,号称半象之力的占婆第一猛将,点了点头:“枝阿楠所言极是,断然不能让其靠岸,赶走便是。”
“王,我觉得应该让小皇帝登岸。”一个穿着丝绸长褂的贵族猴子站了起来,“宋船只有十八条,全部塞满也不过三四千人。他们被一路追杀至此,早已是强弩之末,何不把他们诱骗上岸,把那小皇帝和陆秀夫等人绑了送往泉州,那岂不是大功一件?除了忽必烈的赏赐,我们还能缴获这十八条战船和其中无数的珍宝。”
罗跋摩一听大喜:“还是你的主意好啊!这小朝廷一路逃亡,这宋朝的珍宝一定都在那船上。陈宜中狡猾奸诈,我们奈何他不得,没有把他截下。这小皇帝不能再放跑了。”
“占王,此事恐怕有诈。”一个明显比这土屋里所有人都高大的汉人站了起来,“那日我从临水而来,时间已过多日。为何那小皇帝现在才来?况且那日我见有五条大战船,而今日只有三条,那其余两条会不会埋伏在何处?”
那枝阿楠冷笑了一声,“呵呵,李平三你也未免太过胆小,琼崖要来此地,必定是沿着海岸线而来,绝不可能还有藏匿船只。现在是起的西南风,我们去琼崖只需一日,但是琼崖过来就耗时颇多,此为其一。其二,那小皇帝到了临川肯定需要休养补充,所以来得才晚了。就算还有两条船又如何?他们分兵两路不是更好?”
那日李平三从临川逃出无处可去便投了占婆,罗跋摩因为长期和李平三走私马匹有些交情,加上李平三到底是个都头出身,在这里带带兵也是有利用价值的,便收留了他。
李平三到底是来投靠的,身份比不上枝阿楠被怼了一顿便也不说话了。
那贵族猴子又出来打圆场,“李都头说得也有道理,小心些总无错的。”
罗跋摩听了手下一番建议,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不能放走这送上门的肥羊。
双手一摆,大声说道:“枝阿楠听令,你领四百骑兵埋伏在港口后方支援,李平三你五百勇士驾船从后侧堵住宋军退路。我自领五百勇士去码头迎接,其余人等领兵埋伏在左右侧。等我旗号一起,便动手。”
“是,我等听令。”泥巴和竹子搭成王宫里,每一个人都为了即将得手的巨额财富欣喜若狂。
半日之后,林保的十八条船,已经出现在了港口前方的海面上。
那新占王站在船头指着岸边对林保说:“那岸上骑着大象的便是罗跋摩,那大象头涂橙红色,便是王驾了。”
林保吩咐打出旗号,三条大战船一字排开,船舷对着海岸。十五条小转船,把大战船围绕在中间。整个船队全部进入了港口,在离码头不足两百米的地方抛锚停了下来。所有的火炮已经装填瞄准完毕,只等着林保的号令。
罗跋摩派出了一条小船载着几个人向旗舰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