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道心中暗骂:你这傻鸟,这红河边上的战象是怎么死的?如果宋军还有那些火器,你就是一万头战象也没有一丝胜算。可终究不能骂出口来,只是应付着说:“这宋军躲藏在山林之中,怕是有甚诡计,我军不可不防。”
“这宋军留下的足迹经判断也就三千不到,传闻中那些邪术妖物皆为火器,此时大雨,这火器还如何施放?”曾经在南宋考取过进士的陈日胜一脸不屑,“若是能施放,还容我等追击至此?单论这山林之战,我大越国说第二,这世间何人敢称第一?”
阮经道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这昨日在山林中的妖器火焰四溅,的确就是某种火器。火器断然没有在雨天还能施放的道理。
可是让阮经道贸然出击,他也是万万不肯的。有心想给陈日胜下个套,便开口说道:“依淳安王的意思,现在便发兵攻上山去?”
陈日胜自然也不傻,嘴角微笑:“陛下遣我来此只是观摩学习这军阵之法,一切进退调度皆有大元帅做主。”
“DUMA”阮经道心中骂道,看来这锅陈日胜是不肯背了,左右无法只能先派象兵四散围住小山,另遣一支千人队上前去探一探风色。
这被派去的千人队走得也是胆战心惊,这宋军的火器对于他们来说太过超前。人对于不理解的东西就会攀附到神秘文化之上,而虚无缥缈的神秘学说远比真刀真枪来得更可怕。
江璆望着围住山林前方的战象心中也有些焦急,火炮之声可以惊退这些巨兽,可前面翻倒进水的都是子母炮的火药。
军中威力最大的火器已经无法使用,剩下的几十门虎蹲炮有几尊炮膛进水,也没有个干布用来擦拭,这赖以杀敌的主力便落到了三个火枪营的身上。
除了江璆有些担心,士卒们倒是毫无所谓。火枪手的弹药都是又木盒盛放外包油纸,这纸火帽哪怕湿了一样可以点火,无非是雨水遮挡了视线。
火枪手对于自身安危更是毫不担心,躲在树林里的他们不惧怕飞来的弓矢,更何况身前还有一群疯子保护,自己只要按着鼓点装填射击即可。
山林一片安静,透过雨点只依稀看见宋军人影在树林中晃动。被充作先锋队的猴子勇士们提着藤盾拿着软弓,一步步向前逼近。
“这帮含鸟的猢狲,这几步路走得如此之慢。”胡宇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爷爷我没有杀上升龙抓了那陈日烜便是给足了面子,这帮猢狲还敢前来追击我军。不杀光这些猴子,心中郁结难消。”
没有人搭话,谁也不想跟着胡宇杀上升龙去,此处便有上万敌军,升龙若是还有上万,那便是去送死。
两军毕竟相隔不远,一千来人排成六个纵队沿着田埂向前走着。这前锋再如何拖拉终究是要走上前的。
测试距离的箭矢刚刚落到山林之前,林中便鼓声骤起,呯呯呯,白烟在雨中消散。冲锋的勇士们来得不快,退得倒是不慢。
雨中视线不好,一轮射击只不过撂倒了两三百人,可猴子的阵脚已经不稳。那些随军来的象兵,一小半是从花布逃回来的。
此时听得雨中枪响,坐下战象还未受惊,这象奴却是惊了,驱赶着战象调头就跑。可另一半守护升龙的战象还不明所以,纷纷呵责乱了阵脚的象奴。
别人都没跑,自己先跑了怕是回去要遭殃。原本打算撤退的象奴只能驱赶大象又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