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钲并未见过这原本驻扎在越州(绍兴一带)的王翼,便令秦克明到河边查看。
那十余骑中当前有一人手无寸铁,只穿了件薄旋袄快步飞奔到浮桥边上。
对着阻拦的士卒大叫道:“让我过去,我乃越州团练使王翼。”言罢推开持械阻道的士卒,朝着河对岸哭喊道:“江殿帅,罪臣王翼前来领罪!”。
此时桥面的木板还未铺设,这王翼手握着铁索,大半个身体泡在水中,一边向前,一边大声哭嚎:“江殿帅!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这一番操作令河岸两侧的宋军士卒一时间失去了进退,也不知道是拦住好,还是不拦好。
秦克明此时已经策马来至岸边,定眼一看这水中的果然便是王翼。
秦克明也愣住了,这就算真来投降,也没见过如此这般的。汇溪不算太宽,可乃是山上汇聚下来的溪流,河水甚急。这王翼走了一大半似乎便有些寸步难行了。
“快,搭把手把他拉上来。”秦克明急忙催促着士卒们下水把这王翼拉上岸来。
“秦兄,我想你想得好苦啊!”王翼爬上岸来,推开扶着他的士卒便朝秦克明奔来。满脸的眼泪鼻涕冲上前抱住马上秦克明的大腿哭了起来,“秦兄向来可好?你我虽只数面之缘,可我日日都在牵挂与你,今日得见,这些年的屈辱便也是值得了。”
“好,好得很。”秦克明被王翼这样一弄,原先想要责骂的话便说不出口了。连忙翻身下马,扶住王翼,“今日王师已至,王兄勿用如此。殿帅在中军等你。”
“快,快,我有机要军情禀告殿帅,秦兄速带我去。”
江钲望着眼前湿漉漉的王翼开口问道:“你便是王翼?”
“越州团练使王翼见过殿帅。”王翼作揖说道。
“甚的团练使,你如今乃是蒙鞑的将军。昨日不是你率部突袭我军的么?”江钲冷眼望着那王翼。
“殿帅明鉴,我王翼虽非勇猛之人,可也心怀大义。这降与蒙鞑无非是想保越州百姓不受鞑虏屠戮罢了。”王翼一脸正气坦然说道:“昨日之战,乃是身不由己。我率部两万无非是佯攻而已。为的便是摆脱塔刺浑的控制,领兵夺下于潜以待王师罢了。”
江钲心里清楚这王翼不过是胡说八道,可王翼既然孤身来降,这便是真降了。根据秦克明所言,这王翼胆小惜命,是断然不会拿命来替塔刺浑做诱饵的。
加之王翼又献出于潜和两万大军,总也不好把场面弄得过于难堪。
江钲也不和他计较昨日之事,话锋一转问道:“你说有军机要事报于我,是甚事?”
“启禀殿帅,塔刺浑昨日已退至昌化固守,手中还有步卒骑兵一万余人。阿刺罕今早已令董巴可图率大军三万从临安开拔前来于潜。意欲前后夹击攻击王师。”
江钲听完开口问道:“按你所说昨日乃是佯攻,这史弼和阿刺罕就毫不责怪?还命你驻守于潜?”
王翼脸色有些尴尬,叉手说道:“回殿帅,塔刺浑在城中的亲信和黑鞑色目人都被我设计杀了。今早阿刺罕遣快马来让我交出兵权等侯发落,这传令官也被我杀了。如今这于潜与蒙鞑再无丝毫瓜葛,只等殿帅进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