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友亲贞高举薙刀领头向山下冲来。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五尺来高的巨汉,肩扛巨型野太刀,再往后便是一群悍不畏死的大友家武士举着打刀。
从左至右 薙刀(发音ti),长弓,长枪。日本号称的什么复合长弓根本是自欺欺人,他们以前的弓就是根竹竿
这群毫无章法的倭人武士们,奔跑,跳跃,怪叫。
这便是,倭人最厉害的战法豕突蟹奔!(见注)
山下的宋军原本就听不懂倭人叫些什么,只是机械性地跟着鼓点,射击、清镗,填装再射击。这批跟着江钲从广州一路杀到临安的士卒,临阵之时早已心无旁骛,哪怕大友亲贞学野猪学得再像也没有人去多看一眼。
七十步,九十米,密集的排枪和开花弹之下,扮演野猪的大友亲贞和那几个巨汉成了死猪,身后充当螃蟹的武士成了蟹糊,汁水淌了一地。
连个盾牌都没有的武士们扛不住了,在死伤了一多半之后向后退去。
“不许退!给我猪突!”穿戴整齐的大友亲时骑在马上,肩膀上扛着一柄长到夸张,至少两米的巨型野太刀,从山上冲了下来。
巨型野太刀
“宋人将领可敢与我一骑讨!”大友亲时的汉语说得不错,加上声音洪亮,叫阵声在枪炮声的缝隙中传入了高剑离的耳朵。
原本还想撤退的武士们眼见自己的守护大名要与敌将一骑讨,纷纷又燃起了必胜的决心,叫嚣着返身又冲向了宋军。
“一骑讨?”高剑离虽然不了解一骑讨的具体意思,想来也无非就是一对一决胜罢了。
高剑离脸上微微一笑,摘下马鞍上的后装卡宾枪,麻利地填入一发子弹,然后将枪挂在马鞍之上,纵马向前奔去。
“你这区区四尺倭人也敢与我决一雌雄。”高剑离来到军阵右侧勒马驻足,“我便在此,你来便是。袍泽们,放那倭人寇首过来。”
大友亲时眼见高剑离答应了一骑讨,心中不由大喜。
他扛着的这把巨型野太刀乃是九州第一,为防止折断根本没有淬过火,不以锋利取胜,单以重量拍死敌手。
这宋人将领未曾见过野太刀,若是以腰中佩刀格挡则必死无疑,反败为胜当在眼前!大友亲时双手正扛着大刀腾不出手来操缰。只能双腿夹着马匹向高剑离跑去。
大友亲时的座驾是一匹从虾夷人那里抢来的关东马,马匹高达四尺半,加上大友亲时肩扛的巨型野太刀,虽然跑不快,单以气势论也是杀气十足。
望着大友亲时缓缓策马而来,双手扛着长得离谱的大刀,无人操控的马匹奔跑的方向已经发生了偏离。高剑离的神情越发古怪了起来。
“常言道缺甚便补甚,今日算是开了眼。”
高剑离从马鞍上摘下卡宾枪,缓缓抬起瞄准,“原本是要留你一命日后派点用处,既然你不想活了,爷爷我便做个好人,送你一程。”
呯,大友亲时扛着巨型野太刀从马上栽下,望着远处的高剑离说道:“说好的一骑讨。”
“呸,傻鸟。”高剑离啐了一口,调转马头喊道:“既然这倭人的酋首已死,这些士卒三声之内不降就都杀了,免得留下麻烦。”
第二次猪突的倭人武士还没缓过神来,自己的大名,肥前肥后的守护代:大友亲时便死了。
“这是偷袭!”
“这不是一骑讨!”
“宋人耍诈!”
“为家主报仇!”
宋军的火器密集而富有节奏,想要给大友亲时报仇的足轻、足轻头什么的倒满了山坡。宋军开始向前推进,击杀溃逃的倭人。
军阵后方的尾田宏已经瘫坐在地,密集巨大的火器之声,吓得尾田宏屎尿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