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操之过急,谢尚书为何会出此昏招,这岂不是丢尽了官家的脸面。”
“你说,朝廷会不会摊派?”
“难说,按惯例弄不好就是多了一项征收的课税。”
“我家道中落,便是一份恐怕都买不起啊。”
“唉……我也想报国击贼,奈何囊中羞涩。”
“余亦心有余而力不足。”
“兵者凶事,官家年幼不知,这朝堂上的各位相公也不知道‘债台高举’的典故么?”
“发兵讨伐蒙鞑,本就是朝廷应尽之事,如何还要向民人摊派钱粮。”
“是啊,我华夏子民苦战火久矣。”
有人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喝道:“刚才不就是你们几个要散尽家财资助北伐军饷的吗?怎地一瞬间便换了嘴脸,尔等不知个羞字如何写么?”
“你是何人?从未见过,也敢在此妄语!蒙鞑之事岂是你可懂得?”
“呵呵,某乃襄阳孟飞,手刃过三五蒙鞑,比之你如何?”
“且不谈你所说真伪,只看你这打扮也不像腹有经卷之人,区区贩夫走卒如何懂得天下大势。”
孟飞笑道:“哈哈哈,尔等言语反复之人还教训起我来?”
“今日好叫你知晓这天下大势之关切,免得说我等欺负你这乡村野夫。”那先说散尽家财后又说囊中羞涩之人起声说道:“如今江南已定,我朝坐拥大江天险,人人皆知我大宋水师天下无敌,蒙鞑是万万不能渡过大江。是与不是?”
“那是自然,莫说水师,便是陆上步足也是天下无敌。”身边有人附和道:“蒙鞑除了几条打鱼的疍船,哪里还来的其他船只。”
那人望向孟飞眼中尽是鄙夷之色,“如今天下初定,百姓苦兵祸久矣。此刻当使民众休养身息,江山社稷乃千秋大计,岂可盲目急行。忽必烈早已是瓮中之鳖,便是再等上两年北伐也不过举手之劳。”
“哈哈哈……”孟飞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前面说北伐大都迫在眉睫不也是你吗?”
“那是此一时彼一时,朝廷既然没有钱饷,当暂缓北伐。这报国券不就是向民人借贷,有损朝廷和官家的颜面。此等让官家债台高筑之事,岂是我等忠君爱国之辈可为?”
“便是如此,我等读圣贤经卷者所思虑的乃是天下大势,岂是你这村夫可以知晓。”
孟飞摇摇头,“我数十年未曾来得江南,没想到尔等还是这副嘴脸,这蒙鞑的快刀为何就未曾把尔等这些猪狗之辈屠戮一空,却平白让如此多的忠义之士命丧敌手!”
“竖子敢尔!”
“你这来历不明之人,胆敢辱骂我等,可是有些皮痒!”
“你今日若不摆酒道歉,怕是走不出这茶楼半步!”
“诸位,诸位,茶楼之中不可动手,要比试拳脚的还请出去一搏。若是在这茶楼中厮打,我便要报官请巡检来了。”一个茶博士扯着嗓子叫道。
那几位虽然人多,可孟飞这里两桌也有八九个人,而且看起来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所以嘴上说得厉害可也不敢真的上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