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这差遣的名字倒是异常别致。”
“嘿嘿……”高所长苦笑了几声:“来来来,这边请。”
那些皂吏都在忙碌,这巴结上官子侄的活计便被高所长自己揽下了。
“不知王兄要买多少份报国券?”
王歧瞥了一眼跟班的小厮,那小厮解下背上的包袱打了开来,只见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锭。
王歧指着金锭说道:“我亦拿不出许多铜钱金币来,这里四个金铤都是五十两一个,总计两百两,当合两千足贯,便都买了报国券便是。如有差额再做计较。”
高所长在这兑钱所干了没两天,已经把半辈子没见过的钱财都看了个遍,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
望着桌上四个大金元宝,倒也是面不改色。只说是让王歧稍等片刻,差工匠取了验明成色重量即可付兑。
谈话间,南家的钱币已经清点完毕。高所长告了个罪又跑去照顾VIP了,在一众官吏的清点计算下,南家的金银币及铜钱总计一十六万五千贯,见钱公据三十万贯,合计四十六万五千贯。
“小娘子可是都买了报国券?”高所长问道。
“正是。”
“那便是五千份,这一份一张却也是占得许多地方。”高所长很高兴,连忙差人取来票据,又开口问道:“小娘子这是以令兄还是谁的名义购买?”
“这有何区别?”南嬛问道。
“令兄乃是食朝廷俸禄者,我就不记录在册了。若是小娘子或是族中购买我就须记录在册,事后要献于官家过目。”
“奴家乃是代家族所买,单单记录个永嘉南家便是了。谢过官人,就此别过。”南嬛起身万福,让人取了装着债券的木箱,出门而去。
高所长的这番话,被王歧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禁欢呼。这二叔传来的消息果然可靠,这民人买国债记录在册之人,都是要呈给官家过目的。
这官家要名录肯定是要判断哪些人,哪些家族忠君爱国,是可造之材。北伐中原之后如此广袤的土地,那么大的官员缺口,可能就是从这花名册中来。
王歧也是发过讨伐许衡的檄文,自负是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名声在外,上达天听也未可知。如今只要在这花名册中留下了姓名,哪怕进士不第,未必不能有得个官阶的机会。
那日茶楼中的孟飞虽是个粗人可也说得有理,这钱不过是借给朝廷一用,收复中原之后是肯定能赎回的。自己的二叔也让自己放宽了心,说是朝廷有钱,何况多少还有些利息在,不管那么许多了,这造册上奏之事只有几天,错过了恐怕就再无机会。
王歧的的金子自然是没有问题,取了二十一张报国券和若干银币铜钱的王歧,看着那册子上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三位,心中是说不尽的得意。
志得意满的他走出了兑钱所。心情无比畅快就差在这大街上唱上一曲了。
“王兄留步,这兑钱所中有何奇遇让王兄如此高兴?”
“呵呵,今日买的这些个报国券,便能变成打在忽必烈脑壳上的火器,我如何能不高兴。”
“我这里备有薄酒,王兄可否赏脸一聚?”
王歧此刻正是心情大好,心中知道对方想从自己口中探听一二,可自己这嘴像那户部的库房,如何是你这几杯水酒能撬开的?
王歧毫不介意,趁着高兴便跟着对方上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