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宋军车阵,再往前都被炸烂了,土地坑洼,遍地死尸和破损的战车,显然是不适合继续推着排炮战车追击。
“放下炮车,随俺掩杀过去!”李欣此刻已经热血上头,望着败退的蒙鞑大军,身上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股悍不畏死的血勇来。
“为萧县死去的袍泽报仇,让第二军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好汉!”
“还我族兄的命来!”
“你们这帮做了鞑虏走狗的汉奸,全都给我死!”
“杀退蒙鞑!”
“斩尽匈奴觅封侯!”
李欣旅虽然都是新兵,可其中不是降卒就是募兵,都是自个愿意来参军的。就算原来胆色欠佳,可经过了徐州之战,人人手底多少都见了血,这人一旦见了血那就完全不同了。
此刻以千人击退了这上万大军的李欣部正有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这再一受到旅统制李欣的扇动,这人就癫狂了起来。
肾上腺素飙升的士卒们,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哪怕还有胆怯不敢上前的士卒也只能被裹挟着向前杀去。
李欣从地上捡起一面蒙皮大盾,从帛带上取下一颗手榴弹,向前丢去,口中大喝:
“投掷毒沙雷!”
李欣此刻还留着几分清醒,那队将关于火器有毒的谎言打开了李欣的思路。毒药这东西好啊,人对于毒药有天生的恐惧,吓唬吓唬人那也是极好的。
飞出的手榴弹在蒙鞑一片惊恐的眼神中,落入一个浅浅的血洼后爆炸,破片夹杂这血泥朝四周飞射。
爆炸中心被炸死炸残的也就罢了,这距离远的脸上被溅射的血泥击中,却是变得惊恐异常。
“这掌心雷是人血炼制的妖器!”一个色目人拼命擦拭着手上那一大坨血泥,越擦越觉得奇痒难耐,不仅脸皮痒,手上也是奇痒难耐。“这东西有毒,我中毒啦!痒死我啦!”
色目人用蒙语大声叫着,浑然没有注意那一坨血泥中有半条被他揉得稀烂的毛毛虫。
这下好了,所有轻微伤甚至被溅射到血液泥土的蒙鞑都开始觉得某处开始发痒,这人心就更慌了。
这边还在慌乱奔逃,李欣领着的枪盾兵已经追了上来,又是一百多颗手榴弹向着蒙鞑抛掷而来。
要死你们去死,我是万万不能死的,所有的蒙鞑士卒都是做如此想。
宋军左翼经过李欣的这一补救已经完全恢复了状态,火枪火炮又一次展开了密集的攻势。
连串的爆炸声起,进攻宋军左翼的蒙鞑彻底崩溃,死伤的暂且不论,逃亡的士卒发生了严重的推搡踩踏事件。
后方压阵的督战队和骑兵根本顶不住这样大规模的溃败,无人愿意去面对宋军的巨毒火器。
就算火器没有毒,此刻的宋军车阵依靠步卒也根本无法突破,除了白白送死没有其他任何可能。
眼见敌人是真的溃败撤退,李欣更是兴奋得不行,丢了手中的蒙皮大盾,举着火枪边跑边射。
“蒙鞑败啦!兄弟们杀蒙鞑,夺军功!”
身后随行冲杀的士卒此刻也已不作他想,只知道向前冲,杀过去,痛打落水狗。这些新兵杀人的手法越来越娴熟,眼神从兴奋激动变成了冷血无情,双目赤红的这一千人,全都变成了杀戮机器。
“不留俘虏,全部杀光!”李欣高声叫道,随手捡起一杆蒙鞑的长枪,插入一个汉营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