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胜也的确未尝一败,从小就伺候在忽必烈左右的他从未带过兵,一个从未上过战场领过军的将领自然不存在败绩。
贺胜看不起汉法派的真金,那装模作样的架势没有一丝蒙古人该有的雄壮,他那里聚集的所谓四万人马都是垃圾,还抵不上自己手里的四千怯薛军。
贺胜拒绝真金要求的出兵,就是不想和他搞在一起,万一到时候真金用太子的名义强压自己一头,夺了指挥权,这到手的军功不就被他得了去。
而且贺胜自己也拜过许衡为师,算是通晓经书大义,对于儒家那套不要脸推卸责任的套路很清楚。一旦指挥不当,那这兵败的责任铁定落到自己头上。
真金是忽必烈的儿子,他贺胜只是个暖脚的奴才,到时候责任全是自己的,搞不好还要掉脑袋,他贺胜可不是个傻子。
所以,哪怕宋军已经近在咫尺,贺胜也断然不会向离自己不远的真金求援,军功这个东西还是自己一个人独吞的好。
城头的火炮早已齐备,深得忽必烈宠幸的他,拿到了五十门青铜炮,手炮火绳枪炸药箱一应俱全,连襄阳炮也有十余架,宋军若是敢来历城,定叫他有来无回。
第一军的六个旅和钱俊的那五千多水兵正向着历城逼近,折返回北海剿敌的林保离着他们还有两日路程。
钱俊的胆子不大,吃过蒙鞑亏的赵旭和秦命怀更是如履薄冰,作为主帅的秦克明把踏白放出了无数,就怕有蒙鞑骑兵挥舞着布袋雷突然出现。
这地方都是大片的平原,对于在江南依靠地形布设一字阵的宋军非常不利。
秦命怀一改平日惯用的一字长蛇阵的行军方式,把六个旅各自组成的小空心阵编做了鱼鳞阵。
左中右各两个旅的鱼鳞阵并不是随时准备冲杀之用,而是为了互相呼应,以防备奇袭而来的蒙鞑骑兵。
钱俊的那五千火枪手全都被布置在了中路的两阵之间,随时对受到攻击的旅实施救援。任何一个旅在得到五千多火枪手的支援下,能够轻易打败上万蒙鞑骑兵。
而作为此刻官阶最高的钱俊没有提任何反对意见,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陆战不比海战,不是上去朝着敌手抡上两耳光就能解决问题的。
与其自己瞎琢磨,不如把指挥权交给秦克明,一旦出错那就是他的责任,若是有功劳,那自然还是要落到他钱俊的头上。
而黄进的船队正在济水的北清河段行驶,和路上的宋军遥相呼应,再往前十里便是遥墙镇了。
只要到了遥墙镇便是进入了历城地界,若是顺利的话,一轮火力覆盖,这历城便也拿到手了,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
此刻贺胜手中怯薛和五卫大约是一比三,单以士兵素质和凶恶程度来说那还是当世最强。
不过不管是回鹘、沙陀、契丹、女真、鞑靼还是建奴只要进了中原,尝到了农耕文明的胜利果实,无论以前多牛逼,那很快就废了。
任何政权只要接触了儒家的那一套学说,很快就会把侧重点转移,向外扩张什么的无所谓了,先铲除异己才是最重要的。
春秋列国,但凡放了那位进去的全灭亡了,唯独始皇统六合。
贺胜虽然没有统过兵,可是常年跟着忽必烈东征西战的他,自然也不至于是个军事白痴。
贺胜自知龟缩守城就是送死,他自然也就放弃了大军据守历城的策略。怯薛军和五卫的长处还是轻骑兵战术,对于守城挨打并不是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