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俊目前统领的正是原先的萧峰旅,此刻宋军六旅中后军是气势最高的。
一个旅的火枪等于三个旅的火力,士卒们虽然不知道火力即正义的名句,可道理却是都懂的。
虽然不知道漫天灰尘中杀来了多少蒙鞑骑兵,可是只要每人打出两发子弹,八千颗弹丸最少也得撂倒两三千蒙鞑,这满地的尸体将阻止蒙鞑骑兵快速靠近,剩下的那些不过都是靶子罢了。
后军的士卒只觉得这些奔向自己的蒙鞑都成了一串串的铜钱,一笔笔军账上的人头,恨不得蒙鞑快些冲杀上来。
“狗入的蒙鞑这马骑得那么慢么?”
“快啊,快点,来尝尝爷爷的咸淡。”
两面包抄而来的蒙鞑竟然让过了钱俊部的侧翼,笔直向后军正面交汇而去,似乎准备集中力量一举突破宋军车阵直捣中军后方。
“把长枪都插稳,准备接敌!”枪盾兵的指挥使高声呼喊着。
“鼓声一变立刻放枪,前排放完立刻跟上,切莫乱了节奏。”火枪手中的军官声音亢奋:“这都是白送来的军功,不要放走一个!”
千斤的巨锤已经举起,就等着蒙鞑骑兵进入八十步标尺,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可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蒙鞑两路没有会合、没有转向、没有一丝攻击后军的意图。继续向前奔驰而去,离着后军两三百步之外交错而过,朝宋军的左右翼跑去。
望着渐渐远离的蒙鞑骑兵,攥足了劲的后军将士们都懵了,完全没有弄懂蒙鞑的这套操作,转了一大圈怎么又转回去了?
士卒们目送着即将到手的军功和财富消失在漫天的灰尘之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快又轮到左右翼的后军开始肾上腺素飙升,举枪待发,屏息凝神。蒙鞑的骑兵这次止住了脚步,远远地望着宋军既不列队也不嘶吼,完全看不出一丝要冲锋厮杀的模样。
然而左右翼后军的正是赵珣和秦命怀,两人打了那么多仗,自然知道虚虚实实的道理。越是如此,越是不可掉以轻心。
可在这对峙了没多久,蒙鞑骑兵便发出一片嬉笑之声,随后又向前阵缓步而去了。
没人知道蒙鞑在弄什么,周遭飘荡在空中的黄土灰尘越来越多,可那些骑兵依旧围着宋军不快不慢,走走停停地绕着圈子。
煮茶的钱俊此刻骑虎难下,灰尘都飘到他面前来了,虽说不至于遮挡视线,可手中的茶碗已经落了一层浮灰。
他原想唱一出煮茶灭蒙鞑的好戏,可如今这茶到底还煮不煮了?这狗入的蒙鞑到底在唱得哪一出?
当蒙鞑的骑兵再次绕过前阵朝左右翼而来时,军汉们已经忍不住了,纷纷破口大骂,可骂声被马蹄声遮盖,除了吃一嘴黄土,宋军没有捞到半分便宜。
秦克明越来越紧张,他不知道这蒙鞑领军的是谁,更不知道历城到底有多少人马。按道理来说,历城这种地方蒙鞑不可能屯兵十万以上,可现在他有些吃不准了。
这样故弄玄虚,把灰土弄得遮天蔽日,肯定是为了遮挡后续的步卒踪迹,莫不是此刻自己已经被几十万蒙鞑包围了?
不对!自从海上登陆而来,这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什么有效的抵抗。唯一一个淄州也没多少人。
根据淄川开城投降的汉营所说,整个京东两路大部分的驻军都被调到了忽必烈的儿子真金的手里。
那个真金在京东两路集结的兵力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