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始联合起来抗议,说是如要按天朝一般课税,那就应当和天朝一样减免劳役,免除前年新增的人头税。
范思贤自然不能答应,而在占越的宋人却是两不相帮,说这是占越本国之事,他们无权干涉,而且此刻占越毕竟是一藩属国,不能一切以大宋制度为标榜。
觉得不公平的占越人,开始私下出现了一种论调,说是占越国人原本就是南下的汉人,本就同族同种,应该回归大宋,改国为路。
同样的倭国现在成了扶桑路,听说再也无一人挨饿受冻,便是高丽王室的女子都沦为了他们的玩物,这就是倭王的先见之明。
那倭国按道理来说还不是大宋藩属,而忤逆了大宋的高丽和安南便是最好的教训。大宋周边各国,只有占越得了大宋的好处,除了剿灭了一直欺压他们的安南,还帮助占越人开疆扩土推广教化,大宋的皇帝说是天上的救星也不为过。
若是改为占越路,说不得将来也能搬去临安居住,那必定好过占越百倍。
流言从何而起并不清楚,可终究是有有心人传到了范思贤的耳朵里。范思贤从榆林寨被俘捡回一条命,到了如今高高在上的占越国王,靠的就是自我认知的准确性。
心里害怕极了的范思贤找到了大宋在占越最高的官员,请求上表朝廷,认祖归宗把占越国改成占越路。范思贤退位不再做占越之王,请求朝廷另派官员前来做占越路安抚使。
宋朝的官员根本没有得到过朝廷的这个意思,哪里能随便应允他,连忙说朝廷从未有过这个意思,让他安心地做他的占越王便是了。
可范思贤哪里安得下心,安南路有大宋的重兵驻守,海岸边还在修建港口码头,琼崖的船队瞬息便可抵达。特别是琼崖水师那个李凯,范思贤每次看到都害怕,当年自己就是跟着他跑回来做了占王。
范思贤很快便想到了个主意,他自己写了一份私人信函,委托押运米粮回广州的官员给递交到临安。
占越王的私人信函在一个月后跟随米粮船队一起抵达了镇江,随后信件被送到了赵昰手中。
“这范思贤有意思啊,竟然以私人信函的形式向我求饶,我何曾想要取他这占婆来。”赵昰望着信函心中只觉得好笑,抬头望向一边站着的姜达问道:“你还记得这范思贤么?当日在琼崖时还叫耶那巴的。”
“官家可是说的那个占婆的翻译,如今的占越之王?”姜达也陪着微微一笑:“如何能不记得,当年官家让我做了占婆语的翻译,至今还有人取笑与我。”
“这范思贤说他长子想来临安学习我华夏文化,求我答应他,可他儿子才四岁。这是在给我送质子表忠心啊!”赵昰连连点头:“这人虽然贪生怕死,可却是极为聪明的,他是怕我夺了占婆然后杀了他。可毕竟是点小聪明,我现在根本就不想把占越并入我大宋版图。”
“那官家是要答应他?”
“嗯,让人带个口信去便是,他不配收到我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