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吕文焕旗帜的四百步卒出了泗水县便往西而去,沿着泗水河岸往前那就是仙源。
领军的千户此刻吹着冷风,头盔里却满是汗水,回想起泗水县老卒说的那些,心中越发觉得惊险异常。
“这差遣不好干,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上。”
千户望着身后那些懒散的士卒,心中不由得起了阵邪火。
“狗入的,都走快点,拿出点精气神来。”
“喏。”
“天黑之前赶到仙源,好吃好睡。”
一行人打着旗帜,推着从泗水县征来的独轮车,一路走一路望向一旁的河道,想要弄点船只省下些脚力。
可此时哪里来的船队,泗水河上除了几条打鱼撒网,两丈不到的小疍船,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船只。
而且这些疍户一看到军队,立马就朝对岸摇去,别说弄船了,便是搞两条鱼吃也是做梦。
紧走慢走,这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未曾见到,直到了太阳西垂才赶到了仙源县。
仙源城就两个城门,也无人把守,进出自由,城内也算是整齐干净。
仙源县中倒是有着不少人,当中官道两旁还是好些个雕梁画栋的豪宅。
这千户领着手下捉住行人就是一顿拳脚,让领着去县衙,等来到县衙却是扑了个空,里面连个人影都无。
找不到人管饭那便只有自力更生了,这群士卒们把县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粒粮食。
虽然随军带有从泗水那里弄来的补给,可那是属于额外赚来的,仙源的县尹没道理不领人前来孝敬。
受了不公正待遇的千户领着人占据了县衙,让捉来的行人去寻县尹前来相见,若是半个时辰内不至,便要拆了这府衙。
县尹自然是知道这帮兵痞来到了仙源,他选择避而不见就是想要糊弄过去。
他家在仙源乃是巨族,这县里不是他家族的就是他家雇佣的佃户长工,外来者寥寥无几,便是有来寻活路做买卖的,也都被盘剥一空早早滚蛋了。
被逼无奈的县尹领着儿子和一群族人来到了县衙,望着坐在他椅子上的千户是个汉人,不由得怒火中烧。
“哪里来的乡野村夫,也敢坐在本官的座位之上。你给我下来!”
千户听闻冷笑一声,非但没有让出座位,反而把脚翘在了条案之上。
“你便是此地县尹?”
“不错!我乃当今皇帝亲封的仙源县尹孔之全。尔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看清楚了,此乃仙源县,速速领着你的人退出县城。若是慢上半刻,我定一纸文书递到皇太子帐下,你这前程就算完了。”
“本将乃吕文焕吕左丞麾下千户吕布,我今日便要在此地驻扎过夜,速速准备好酒好菜,漂亮的女子也献上几百个来,不然让你尝尝爷爷的咸淡!”吕布说完,抓起桌子上的半块炊饼朝着孔之全就丢了过去。
孔之全闪躲不及被一下砸中了面门,这炊饼显然是有些时日,硬的好似块瓦片,孔之全的鼻血和眼泪刷地一下淌了下来。
见到父亲受辱,身为儿子的孔治如何能忍,捡起地上的炊饼奋力丢了回去,奈何既无力气又缺准头,这一下什么都没砸中。
眼见自己没砸中对方,孔治更是觉得面上无光,他何时受过这等气来,指着那自称吕布的千户叫道:
“哪里来的丘八敢来仙源撒野,我孔家岂是尔等可欺。别说你叫吕布,便是叫吕洞宾今日见了我孔家也得毕恭毕敬。今天你不下跪求饶便是死路一条,吕文焕也保不住你,我说的!”
孔之全身后带来的一大帮族人此刻纷纷叫嚣了起来,哇啦哇啦嘈杂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