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殿中的赵昰依然在看着各种奏折密报,身边的姜达任旧一言不发。
赵昰看着一张密报,突然开口问道:“赵必次那两个儿子,赵良钤和赵良骢都已经派遣去了广州?”
“回官家,已经去许久。按官家的旨意,两人都以临安新兵营都头的身份,在广州练兵。待得朱庆到时,应该也差不多了。出发前会提拔为营指挥使。”
“嗯,很好。”赵昰点点头:“这两人跟随何梦龙做了不少事,原本也会拳脚,让他们去天竺和狮子国再好不过了。”
“官家说得是,不过陈宜中早已渺无音讯,官家何必劳师动众地去找他?”
“呵呵,那不过是个幌子。”赵昰笑了笑:“陈宜中找不到的,大海茫茫哪里去找。我这样说只不过为了堵住朝官的嘴。我不承认去找陈宜中,他们就认定我去找陈宜中,找一个朝廷重臣,便是和他不对付的陆秀夫也不好开口阻拦。如此这般便没人再来和我纠缠什么出海远征靡费甚巨之事。”
“可谢尚书那里的确在日日叫穷,文帅在大都似乎也没找到多少财物。”
“这个不急,会找到的。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蒙鞑残部逃窜如何能带得许多累赘,越往北去,粮食要比金银更贵重,阿合马又不是傻子。”赵昰丝毫不以为然:“等扶桑的船到了,你让那顾青山来见我。”
“喏。”姜达闻言应道:“不过太皇太后已经入宫,官家是不是要去见一见?还有明日朝会之事?”
“今日就不见了。”赵昰摇了摇头:“明日朝会,让太皇太后和我那兄弟都来,在我身后给太皇太后搬一把椅子,她不是想要垂帘听政吗?那就遂了她的心愿。”
“遵命。”
“对了,太皇太后那里服侍的人可曾安排妥当?”
“官家放心,都是些可靠本分的内侍和宫女。”
赵昰点了点头,“那就好。太皇太后风烛残年,身子骨不好,可千万要小心伺候着。”
“喏。”
谢道清此刻已经沐浴更衣了一番,穿着崭新的衣服坐在那里,若是不看那没有血色的脸庞,都是颇有几分皇家威严。
“老身让你们通传了许久,为何迟迟不见官家来此。”
“启禀太皇太后,官家今日政务繁忙,说是抽不开身,待得明日朝会再与太皇太后相见。”
“赵昰公务繁忙到连见老身一面都没时间吗?”谢道清面上一阵冷笑,“那赵显呢?德佑帝呢?”
“奴婢不知,听闻去了灵隐寺。”门外有人应道。
“来人,扶我起来。我要出去走走。”谢道清腿脚不便,宫女又未曾给她配备拐杖,想要自己起身也颇为困难。
“太皇太后一路舟船劳顿,还是在房中歇息着为好。外面风大,若是着了风寒,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担待不起。”
谢道清没有继续开口,冷着脸坐在门窗紧闭的屋中。
乌落兔起,谢道清没有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