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呼喊服务员上一壶新茶水，要温热的。

白小叶坐中间，一左一右坐着周志成李大。

周志成部队出身，坐姿一板一眼的。退役回来做事也是按部队里面来做。学一手维修技能，找份工作而已。

“小叶，其实我想找你很久了。”

白小叶摸不着头脑了，一脸的错愕，不知道周志成说的哪一出。

右边李大比较着急说道:“阿成还是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子的。小叶，阿成在厂里做维修，发现怪事，按照一定量产机器是不会出问题的，但总是小毛病不断，于是阿成跟上面反应，这机器超负荷量生产，明面上看，机器没有什么坏，但用久了，这机器的寿命会缩短至三分之一。”

白小叶感觉到会有意外惊喜，来了兴趣，看周志成，说:“成哥发觉哪里不对劲了？”

李大接着说:“跟厂里面反应几次，黄素军只是说厂里知道了，上面会处理，但久久不去理会机器，还是不断超标生产，阿成总是去维修。实在不行，阿成又找黄素军反应。黄素军说厂里决定买新设备，这设备能用先用着。一个月过一个月，没见厂里有什么采购新设备动静。”

周志成接着说:“我发现不对呀，按照厂里面规定的指标，这机器的生产是不会超标的。然后我就开始注意的那些来料。我连续查了一个礼拜，发现没什么问题呀。单据是真的。材料开料也是有依据的。数量对啊。按照我学到的知识，机器在规定的量产数量里面是不会坏的。越觉越不对。”

周志成继续接着说:“生产产量的事当然不是我擅长的，于是我就问顾峰，这数量怎么回事，顾峰说有单据在那里，让我查看一下就知道。我又去问林亿，得到的是敷衍我。我越觉越不对劲。于是我看单据，对数量，发觉真的数量比单据数目多了百分之二十，差不多每一张单都是如此，十张单据有7到9张单据是多量产的。”

周志成喝口茶水，继续说:“我猜想，反映给黄素军，他是车间主管，他也不理，我去找厂里领导，人家肯定信车间主管。于是我开始慢慢观察收集这些。有一天顾峰发现了我，说维修师傅不要管数量，那是他们生产组的事。让我修好机器就行。”

白小叶看着周志成那坦荡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的，也看不出是不是黄素军派来卧底的。

周志成继续说:“我看到顾峰的眼神很不对，但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过了几天顾峰林亿同时来找我，说请我吃饭。我本想拒绝，但推不掉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我就跟他们去吃饭，那菜非常丰盛，三个人十二道菜，两瓶上两千块的好酒。”

周志成接着说:“这阵势，再来五个人菜都吃不完。于是问他们，怎么请我吃饭了。顾峰假意说，大家一起在厂里上班，有时候很忙，顾不上跟我沟通，增进感情。是他不对，他自罚三杯。后面又说大家一起打工的，过得去就行，太较真了，自己辛苦，别人也很累。”

周志成接着说:“我不明白他们两个什么用意，细问之下，原来他们两个让我只管修机器就好，不要管太多事，还给塞过来一沓钱，有一万这么多。还说让我好好修机器，不该问的别问，后续还会有一些钱给我。”

周志成还说:“这就奇怪了，他们凭啥给我钱？厂里面已经给我发工资了。再问他们，他们说让我别追着机器坏维修问题，反应上去，黄经理知道的。让我好好工作，不会亏待我。”

周志成说:“我当时就拒绝他们，把1万块钱退给他们。他们就不高兴了，说我能在一车间做事，全是黄经理给的机会。如果不听话让我滚出一车间。我只能假意认怂，收下钱。他们把我称兄道弟，然后吃菜喝酒好不开心。后面机器维修的，也不让其他维修师傅修，都是叫我来，隔两个礼拜就会给我五千八千的，一个月收入比我在厂里月薪还多。”

周志成接着说:“实在不对，然后我就慢慢跟他们走一起，他们说什么，我做什么，没有任何意见和建议。他们给我的钱我也照样收，然后做个记账本。每次听到他们说话关键的，我都记录。然后才发现原来他们私自接单进来生产，然后拿去卖。”

周志成还说:“他们在每一张订单上增加百分之十左右的量产，而且是每天都可以生产。这一算下来，可不得了，简直就是一个小厂的量。比如厂里信息部接订单一百万个纸箱，他们生产一百一十七万个，一万个是储备，怕不合格的对换，然后多出十六万个纸箱自己去卖。钱都进他们腰包。”

周志成说:“别小看这百分之十，一个月一年下来的产量，足以跟一个三十人纸箱厂比。他们可是天天在做。信息部规定一百万个纸箱，生产六天，他们也是六天完成，然后多生产他们自己的，员工干活数量，机器设备生产都是超标生产。维修的问题也特别多。”

周志成说:“小叶。我不是吹牛，在一车间我维修技术最好，所以他们总是叫我维修，哪怕是我不加班，他们加班机器出问题了，也电话叫我回去修，塞给我点钱。”

“后面我把每天他们做的，还有是怎么送出厂的，我都记录下来，有时候拍照片，有时候拍视频。他们怎么谈订单？是谁的订单？我就不知道了我接触不到核心。”

听完周志成的描述，跟白小叶想的差不多。黄素军果然这个套路做事，这比程晨高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