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派出的这些抬着大木板的特战队,他们的任务是用炸药去炸城墙根。
在这战乱时期,炸药是极其珍贵的军需物资,专供官兵使用。
即便是和平时期,炸药中的重要材料——硝磺也是非卖品,不准民间私藏和买卖。
张献忠手头不多的炸药正是从大夏官兵那缴获的。
大木板的两头由战兵们抬着,掩护着中间的辅兵到城墙下挖洞。挖到一定深度后,战兵们再用木板掩护工匠到城墙下安置炸药和引线。
城头上,刘长卿把敌人的意图看得明明白白,心中并不担心敌人炸城。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等到城下之敌聚集在城下之时,刘长卿高声大喊:“放亿人敌!”
十一个亿人敌先后点了引信,从城头扔下去。
刘长卿看着这些亿人敌,有一点点心疼,这扔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但很快,这些新款的燃烧弹就证明了自己确实物超所值。
就在亿人敌落地的一瞬间,城下燃起了熊熊大火,赤红的火焰吞噬着一切。
城下,全身着火的士兵们就像发了疯的公牛一样逃回兵营。没着火的士兵见状,避之如蛇蝎。
一些工匠提着炸药,正往城墙小跑,一看到这场面,吓得把炸药一扔,抱头乱窜。
一时间,场面异常混乱,哭声四起,溃不成军。
正在这时,三声炮响,一处树林里杀出一大群骑兵,旗杆上飘扬着“睦州”两个字,为首的正是向阳、杜培安。
原来,归隐山庄和睦州的联军来了。向阳、杜培安两人一挥军刀,率着骑兵们直奔张献忠大营冲杀过来。
城头上的刘长卿大喜,他没想到千请万请的左良玉部没来救援,倒是邻居的睦州援军来了。
果真是远亲不如近邻。
当下,刘长卿立刻打开城门,也带着八百骑兵也冲杀出去。
从天而降的亿人敌已经让张献忠的士兵们胆寒,再加上城外骑兵的突击,更是斗志全无。只见漫山遍野全是张献忠部的逃兵。
张献忠见大势已去,大叹一声,在亲卫队的护卫下撤退。
一个小山丘上,沈延望、段铮、程鑫三人观望着战场上的变化。
段铮转头对沈延望说道:“大哥,长卿已经出城了。我们过去会一会他吧。”
沈延望大笑,说道:“我正有此意。”
说完,两人拍马而去,程鑫纵马紧随其后。
整个救援澧州的计划是程鑫制定的。但积鑫没有想到计划会这么顺利,特别是澧州守军用的火攻武器令他耳目一新,这是什么武器如此凶猛?
正在追击张献忠的残部之时,刘长卿仿佛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不远处一群骑兵簇拥着三个人正向自己奔来,正是沈延望、段铮、程鑫等人。
城下正追敌,恰是故人来。
京城离别多年,今日再度重相逢,几个人都是不胜唏嘘。
沈延望大笑,说道:“刘总兵大人,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不准备请我们进城,喝几杯庆功酒?”
“今天你们喝多少,我长卿陪多少。走!进城去。”
“对,不醉不休!”
当晚,澧州洪都府里热闹非凡。巡抚张毅腾、总兵刘长卿大摆庆功宴,款待来援的友军将士们。
沈延望、刘长卿、段铮等人更是放歌纵酒,互诉衷肠,一会抱头痛哭,一会开怀大笑,最后都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中午,段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是睡在一张床上,只觉得口干舌燥,头微微疼,挣扎起来,下了床。
一个仆人听见动静,便领着段铮去解手、洗脸,又带他走进大厅。只见大厅中间坐着沈延望、刘长卿两人,正在等着自己。
段铮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怪小弟量浅,又让两位哥哥等我了。”
刘长卿笑道:“哪一次喝酒不是你先倒,最后醒。”
“先醉倒是小事,关键是每次喝醉了,你并不是乖乖躺下,而是非要找一棵树爬上去,害得我和长卿每次都得拉你回来。”
说完,沈延望、刘长卿两人哈哈大笑。
段铮摸了摸头,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昨晚酒后的事了,便问道:“昨晚我是怎么到这里?”
“昨天我们三个全醉了,是被人抬到长卿府上的。”
三个人正聊着,慕容紫英和一个丫环端着菜,走了进来,刘长卿便招呼两人动筷子。几个人吃着菜,又喝了一点酒,回一回魂。
酒足饭饱后,沈延望对刘长卿说道:“有些话昨晚不方便说。找一间密室,我们哥三再好好谈一谈。”
刘长卿点点头,让人先沏好茶,便领着沈延望、段铮两人,走进南边一间房子里。
坐下之后,刘长卿问道:“沈兄有何事相商?”
沈延望不答反问:“长卿觉得如今的朝廷还能撑多久?”刘长卿黯然不语。
段铮接过话来,说道:“依我们看,朝廷现在回天无力,最多还能撑五年。只是不知道这天下今后姓什么?”
刘长卿也知道两人说的是实情,便问道:“段铮,你觉得今后的天下姓什么?”
段铮缓缓说道:“有可能姓李,可能姓爱新觉罗,但也可能姓沈。”
这时,沈延望看向刘长卿,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但刘长卿却低下头来,不想和沈延望对视。
他心里清楚,两个兄弟这次来,是要自己明确表态,是站在哪一边?
刘长卿心中想法和其他大夏将领大致相同,既不想为朱家天子卖命,但也不想起兵造反。
倘若将来沈延望真的成为九五至尊,那就不叫做谋逆造反,那叫天命所归。但若是兵败身死,势必连累家族,还要背上后世骂名。刘长卿一片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沈延望见状,说道:“长卿可是担你父、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