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浩博小小的眉头皱起来。
夫子也蹙眉道,“夫人,此事令郎也有错。”
动手的是两人,谁都有错。
“我儿子哪儿错了?”女人瞪着眼睛,不满地对夫子道,“夫子,昨日明明是他们家的孩子先动手的。他们商贾人家的孩子,就是如此野蛮!”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的确最低。
女人身为官员之妻,自然就看不起他们家。
男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明摆着也是这个意思。
那孩子原本还有些心虚,现在看自己的父母都是这个态度,顿时就觉得底气有了,理直气壮地对夫子道,“对啊,夫子,昨日就是他先动的手!是他先来打我的!您应该说他!”
孩子看着温浩博,像是自己知道不应该说一样,小小声地嘀咕,“把他给赶出去才好!”
“你!”温浩博急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温淼淼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温浩博,再想想那天晚上,她看见他勤奋读书,自己嘀咕的话,一下就想明白了。
在温浩博要说什么之前,温淼淼奶声奶气的声音先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夫子。”
温淼淼的声音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她一只手牵着温浩博的手,怕他再生气,一边仰着脸,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真诚地问道,“难道进了学堂,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我们家的确是经商的人家,那我们就要低人一等吗?”
声音虽然听起来天真单纯,但是说的话却分外直接。
让那户人家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夫子也板着脸,十分严肃地开口道,“当然没有!既然进了学堂,便都是学堂的学生,自然不分什么高低贵贱!”
“可是,她为什么要说我们商贾之家呀?”温淼淼看向男人腰间的配饰,脆生生地问道,“哥哥说,夫子教过,为官者要为国为民。伯伯,你是当官的吧?难道你看不起我们普通的老百姓吗?”
温淼淼才几岁大,这会儿哪怕是言语中的意义犀利,男人也不能和一个小姑娘发作。
他的脸色青了又白,不好说什么,只能找借口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夫人,此事交给你处理,我就先走了。”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个学堂里面不少名门子弟,万一被谁把这种无心之言听去,听到御史的耳朵里,他可就乌纱帽不保了。
看见男人匆忙离开,温淼淼才回过头来,看向夫子,等着夫子的回答。
最担心的人已经离开了,接下来,就看夫子怎么想了。
如果夫子也觉得,他们商贾之家低人一等,那温浩博就也不用留在这个学堂里面了。
夫子板着脸,严肃地教育那位家长道,“夫人,您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学堂内所有的学子,人人平等,在这里,只有学业考核成绩的高低之分,并无身份高低贵贱之分。”
稍稍一顿,夫子又继续道:“您这个样子,如何教导您的孩子?”
温淼淼冷笑一声,心道恐怕就是因为做父母的平日里就在家看不上他们家,所以孩子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