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伊婉儿说话,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神游天外了。
“在想什么?”
“不知道,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通,姜哥你说若是聂师姐没有来你们公司,若是你没有推他们一把,他们是不是就错过了?”
“也许要浪费很多年,但肯定不会错过,相爱过的人不会将就,也许会等到年华老去,才发现彼此浪费了很多时间,却都孑然一身。”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聂师姐为了救父亲是选择过妥协的,那么他们会不会因为年龄大了,或是因为父母的催促,选择又一次妥协呢?”
姜宴停下脚步,也拉着伊婉儿停下,细细打量她的表情:“小婉儿,你在恐惧什么?或是在替他们惋惜?”
伊婉儿低头,藏住眼里的异样,姜宴太过敏感,自己只是漏了一点情绪,他就感知到了全部。
姜宴把手里的桶放下,捧起她的脸,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使得伊婉儿觉得自己的心事无处遁形。
“你再害怕是吗?小婉儿。”
伊婉儿低头时,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也使得姜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更担心,他不知道刚才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了。
姜宴也不催促,只牵着她的手,给她时间想清楚。
过了好久,伊婉儿才抬头看着姜宴,慢慢开口叙说。
她在刚才突然有个意识,她不是伊婉儿,她是伊婉,她不知道姜宴喜欢的是谁?
姜宴耐心听完,并没有轻易就下结论,而是过了良久,才开口跟她说。
“我们相识的时候,叔叔阿姨已经不在了,你也顶起了饭馆的担子。
所以你问我喜欢的是哪个你,可是从始至终我认识的都是挑起家中重担的你啊,而不是叔叔阿姨在世时,天真无邪的你。”
伊婉儿怔忡,突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是怎么突然想起来的?自己是不是突然有些矫情了?
伊婉儿嗫嚅,不知该如何跟姜宴解释。
姜宴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弯腰拎起她放在地上的桶,牵着她的手往家走去。
伊婉儿跟在他的身边亦步亦趋,开门时看见他的侧脸,只觉得心中满满的都是爱意。
她反客为主,快走几步,走在前头拉着姜宴,而姜宴也顺着她的力量加快了速度。
两人回到院中,刘二妮已经拿过几个大盆子打好了水,看那架势就等着他们把鱼拎回来了。
“你们回来了,怎么没有用扁担抬着?拎着不中吗?”
刘二妮从板凳上起身,快步迎上前,从姜宴手中把桶接过去。
往桶里一看,才觉得自己着相了,离家就这么近,确实也不用水装着,反正回来就杀的。
“你们两人先休息一下,我来杀鱼,还是你看看先做什么鱼,我听你的。”
刘二妮已经是被伊婉儿的厨艺折服,他就想着能吃到她做的饭,她绝对是指哪打哪。
伊婉儿看着两个大盆里的鱼,边开口说道:“草鱼适合做酸菜鱼,因为草鱼肉质细嫩、刺少肉多、肉质肥厚,汤鲜味美,成菜肉质细嫩,汤酸香鲜美,微辣不腻,鱼片嫩黄爽滑。
鲤鱼口感鲜咸酸椒,消食开胃,做一个红烧糖醋鲤鱼,再做一个烤鲤鱼,上午啊,陈峰哥说家里有一个烧烤炉子是吧?就先杀草鱼和鲤鱼吧!”
“烧烤炉子在后面家里,等下杀完鱼,我回家去取酸菜和烧烤炉子,你们都离远点,杀鱼的时候鱼腥味重。”
刘二系上围裙拿着菜刀就着盘子底就开始磨刀,磨刀的声音尖锐,听的人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