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提着酒瓶坐到台阶上,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那条蜿蜒的鹅卵石小路早已不见了踪影。
暖黄色的落地灯,纷飞的大雪,彻骨的寒。
简易仰头饮尽酒瓶里的最后一滴酒,嘴里吞吐的雾气模糊了眼前的事物,最后化作脸颊两侧的泪痕。
简零推开院门,看到简易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不用找了,简易在我家。”
简零给苏子沐发了个信息,关机,然后信步走到简易身边,坐在同一级台阶上。
夜很静,简零和简易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静到只剩下风卷袭着雪花的声音。
“我找到她了。”
良久,简易缓缓的开口,声音很轻,悲伤却很重。
“嗯,”简零点头,“我知道。”
“她结婚了。”
简零侧过脸,此刻的简易是落魄的,也是安静的。
简易见过他最开始发疯的样子,见过他喝的烂醉如泥,摔砸打骂的样子。
最后的最后,也唯有两行清泪和满腔的不情不愿不甘。
“忘了她吧!”
简易听到简零的话,轻轻笑了起来。
“忘了她?”
说的轻松,那么多年南梦悠早就融进自己的骨肉,就像血液一样已经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了,现在让他忘了她,那种扒皮抽骨的痛,每次只是想想都觉得痛不欲生。
做梦都想见到的人,见到后却连相认都不能。
“简零,我想见她,我还是想要见她!”
“好!”
简易侧过脸看他,显然,简零答应的那么爽快,出乎了简易的意料。
“我帮你安排!”
有些话总是要说开的,有些人总是要见的,不然,心里那个结怎么能解开。
苏子沐赶到简零家的时候,简易已经睡了。睡在简零家客厅的沙发上,满身酒气,满脸泪痕。
“舒樱送回去了吗?”
“嗯,你走后我就送她回宿舍了。陈洛洛,好像没有回宿舍。”
“有江抒尘守着她,没事。”
简零替简易盖好被子,将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然后阔步走出去。
“和我去个地方。”
苏子沐点头,然后跟着简零上车。
能让简零大半夜去拜访的人,苏子沐实在想不出来是谁,想张嘴问一问吧,看到简零那张比窗外还冷的脸,又识趣的闭上了嘴。
酒店的客房里,江抒尘抓过洛洛扭伤的脚,用毛巾包好冰块,轻轻敷在红肿的脚踝处。
“还疼吗?”
洛洛摇头。
“敷完我再给你喷点药。”
“一会儿我自己来就好了。”
洛洛小声嗫嚅着,全无了平日里的张扬,像根蔫了的黄瓜。
江抒尘看了眼洛洛,眼底的心疼毫不遮掩。
“是我自己穿高跟鞋不小心扭到的。”
洛洛小声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