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八点整,在三万多华族军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两万多困兽发起了一场场的反冲锋。
谁也不知道刚刚还一群丧家之犬往山上败退的溃兵,怎么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又成了猛虎了?难道这就是天生的战斗民族?
从战壕内冲出来的身影在火把光芒中跳跃,那些喊着乌拉口号的战士,端着步枪,身上缠满了炸药,腰间挂着马刀和刺刀,悍不畏死的向华族阵线发起自杀式的反扑。
枪声、爆炸声、喊杀上此起彼伏,借着夜色的掩护,这些突袭的敌军给陆战队的防线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战后的华族军部做过一次专门的访谈,选取了大量的参战的老兵来描述那场震撼人心的夜战。
“这些罗刹鬼绝对是抽鸦片了,而且是大剂量的鸦片,他们的情绪完全是疯了!我们华族的军队也曾有过身陷重围浴血奋战的时候,但那时候我们的气氛更多的是……是悲壮,而那一夜我们体会的则是野生一样的疯狂!”
“没错,他们都不是人,那一夜我所见到的就是一群野兽扑向我们的阵地!”
“你见过狗熊一样的大力士,双手各持一把消防斧,跟风车一样冲入阵地吗?太可怕,十多斤重的斧子在他的手里就跟没有重量一样……”
“步枪、手臂、头颅……在那一斧之下被生生砍断,周围的兄弟都被吓傻了,连开三枪啊!那个大力士连中三弹都没有倒下,依然砍死了我们两名兄弟,最后还是一颗手雷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群罗刹鬼,不知道死亡,也不知道疼痛,他们就知道冲锋继续的冲锋,用一切手段去作战,哪怕身中数弹也要拉响他身上的炸药,他们就是来送死的,根本就不是为了突围!”
“也不能说那些罗刹鬼都是头大无脑之辈,他们其实非常的狡猾,每一次进攻总有明暗两拨士兵,一群人就是来吸引我们的火力的,而另一部分人则匍匐前进专门找咱们重要的目标下手……”
“我们团统计过,仅仅一个小时之内,就有两架加特林被偷袭的罗刹鬼炸毁了,分散出舱的八万发子弹也被炸了,甚至连我们阵地旁边的炮兵阵地都遭到了突袭……”
“没错,炮兵阵地是这群罗刹鬼进攻的重点,我所遇到最疯狂的进攻实在八点四十五分左右,敌人五个连队的兵力从山上扑了下来,疯狂的厮杀吸引了三百多米阵地上所有我方的火力……可是没过五分钟呢,突然从靠近阵地最近的距离,黑暗中冲出两个连的俄军!”
“我的天啊!全都是死士,浑身缠满了炸药,手上只有一把马刀和一把防身的左轮,两百多野兽不顾一切向我们阵地后的炮兵营扑了过去……”
“猝不及防下我们只能调集很少的火力去拦截这些疯子,可是这些人根本就不跟我们纠缠,无论冲锋的路上有多少人拦路,都没人在乎,身边的士兵死了就当没看见……”
“所有人都喊着乌拉,乌拉的口号,很多俄国人嗓子都喊碎了,一股破锣声!”
“玄武师团的炮兵一营就是这么覆灭的,冲进去的敌军点燃了身上的炸药,一个炮兵营成为了火海,大炮还有成吨的炮弹全都被炸飞了,整个山都惊天动地的摇了起来……”
……
其实无论后人如何详细的记录那场血战,都无法完整的形容其中的残酷性,只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才能体会到那地狱般的血火一夜。
在甲字库的战壕内,爱克森的身后是打开箱子的朗姆酒,这些都是之前缴获的战利品,在他面前是一个排的死士,年轻的士兵浑身缠满炸药,脸上带着殉道者的坚定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