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凌三两口吃完饭,走出厨房之前,冷声说道。
“……”
何阿珍没有吭声,她神情略显局促地低下头喝着疙瘩汤。
“我妈脾气越来越大了!”
郑海看着奶奶局促不安的样子,心中对周清凌的不满又多了一分。
何阿珍没有抬头,只是低垂的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周清凌反复告诉自己没要太过于在意郑海的态度,可是她还是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憋闷,那种说不出口的难过。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呢?明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周清凌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选择包容,她想一定是因为所谓母爱使然吧。
周清凌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她想自己刚重生回来的时候那么洒脱,现在怎么就不能把一切都看淡呢?
郑海和何阿珍还在厨房里吃饭,周清凌把晾好的凉开水装进水壶里,又找出一把锄头和镰刀,她今天要去把玉米地里的草锄了。
“我去地里锄草了!”
周清凌喊了一声,她刻意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如她所料,没有人应一声。
她深吸一口气,背起背篓,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地里走去,每走一步,周清凌的心就变得冰冷一分,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锄头把,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等周清凌在路上遇见其他村里人打招呼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又麻又酸,她看着路两旁长势喜人的庄稼,心情也好了几分。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
周清凌宽慰自己,她在心里心里告诉自己,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再让她难过,郑海也不行!
站在自己地头,周清凌神色复杂,她的腿就是在这块地边摔伤的,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种过地了。
当初她只种了一小半儿的玉米,剩下的一大半还空着,因为没有人打理,长满了杂草,连种好的玉米也长得稀稀拉拉的,想也知道只种不浇水、不锄草,怎么可能会长好呢?
周清凌带好手套,又拿出镰刀,她打算先把长得高的杂草全都齐地割断,然后再用锄头把草根全都挖出来。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周清凌不过是才割了一小会儿,她就觉得自己的腰快直不起来了。
她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眼前一大片长满杂草的地,她不由得心生胆怯。
长时间没有下地干过活儿了,周清凌不仅体力跟不上了,连最基本的锄草都变生疏了。
眼看太阳就要出来了,周清凌深吸一口气,攥紧手里的镰刀,又开始弯腰割草。
她不再想这块地有多大,只一门心思想着把眼前的草全都割断。
从一开始的动作生疏,到机械式地挥舞镰刀割草,周清凌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找回了曾经干活儿的手感。
望着身后一堆堆割断的杂草,周清凌暂时忘却了腰背间地酸痛感,她有些佩服自己的利索。
咬着牙割完草之后,周清凌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睡倒在杂草堆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像这样能够缓解一下周身的疲惫。
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周清凌笑了,她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