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教坊司那种地方待久了，她心思在细腻，想得再多，见到的也不过是些声色犬马，没有更多的机会历练成长。

但是胡文昊今日的言行，真的让苏落雪完全看不懂！

“你还牺牲自己了？你还为大殿下着想？”

苏落雪气笑了，她甩袖抬手质问：

“如今你去外头听听，大殿下这么多年行事，无一人能挑出错处！可你一日，就让殿下得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欺压兄弟的名声！”

“娘娘，大殿下曾经的名声，虽然无错处，可也是陛下不直接封殿下为太子的最大顾忌啊！”

胡文昊淡定道。

“啊？怎么可能？！”

苏落雪迷糊。

但胡文昊这般淡定，让苏落雪很想听听他后边要说什么。

“娘娘，世上本无完人，大殿下过于完美，反倒显得不够真诚。您想，楚王在外的名声，当真全是好的？他虽有战神之名，可在皇城之内，众人皆知楚王性情冷漠，对皇后和兄长们皆不亲近，甚至对靠近他的女子更是冷酷无情！但即便如此，陛下却对楚王仍旧偏爱。”

“再看二皇子，其产业最多，可仍旧贪财；三皇子，自身没有主见，整日跟在二皇子身后当跟屁虫；五皇子，喜欢女乐师，算是众皇子中独喜美色之人。诸皇子都有不足，但如此却显得真实，而偏偏大殿下向来谨言慎行，一步不错，倒像个圣人。”

胡文昊说话的调调非常平缓。

他不疾不徐的节奏，让苏落雪听完，格外的舒服。

且胡文昊提到的这一点，之前还真的没人想到。

“可圣意难测，你怎知陛下是因此才不直接立大殿下为太子？”

“在下的确不能肯定，所以今日才故意出格行事一试。如若今日之举有用，能让陛下对大殿下彻底认可，便是大殿下由圣人蜕变成真龙的契机！”

胡文昊的嘴的确是会说。

最后一句话让苏落雪听着心情很好，脾气都小了一大半。

“可若是你失败了呢？”

苏落雪挑眉，仍旧带着嗔怪之意。

胡文昊则轻松一笑：

“失败了，对大殿下而言也无任何损失。明日早朝，陛下若真因此震怒，大殿下只要把所有罪责推到在下身上，一切不过是在下和二皇子的私人恩怨！胡文昊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能为大殿下提前摆平二皇子，这笔买卖，划算！”

苏落雪？？？

她又听不懂了。

“摆平二皇子？你不过是带着人去他的铺子随便折腾一圈，这也叫摆平？！”

“娘娘！德妃在后宫之中与皇后娘娘向来做对，她生的儿子，怎能会甘愿屈居于大殿下之下？”

“二皇子一直都在伺机而动，除了二皇子府如今众多的产业，那江南钱氏，更是非常庞大的家族，更何况，还有三皇子的拥护？若是众皇子中有人在暗中养兵造武器，二皇子是最有条件实现这些的人！”

“二皇子不除，即便大殿下上位，日后对方也是个大威胁啊！所以，在下今日趁此机会，故意激怒二皇子，就是让他忍不住提前跳出来！如此，大殿下可借助高家的力量，提前将二皇子摆平！”

胡文昊深谋远虑道。

“借力打力，在下今日的行为看似荒唐，却是能为大殿下筹谋更长久安稳的将来！”

胡文昊的这番话，句句对大皇子慕容峰有利。

而他所思所想，皆跳出当前局势的长远眼光！

苏落雪紧紧盯着胡文昊，她的眼中里倒映的全是男子那半张俊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