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上下皆愿以您为首,手中权势任您驱使。只求您重启六局一司,保我幼妹一世平安、荣华。”
洛昭然蹙着眉,心里却不再十分抗拒,她从前以为即便手里无实权,凭着自己的身份怎么也能保身边之人无虞。但顾怡的事,真真切切的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手中无权便只能任由压制,顾世开为何保不住顾怡,那是因为锦衣卫是依附皇权、仰仗陛下而活的鹰犬,所以皇命便是顾家的致死气门。
为何张显光的司礼监坏事做尽,却还是能够得到昌平帝的信任与偏爱?
因为皇帝也知道,撤下司礼监固然是轻而易举之事,可没了司礼监和张显光这些听话做事的狗,他将在后宫内廷中寸步难行。
她若想夺权,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取而代之。
她明白所有道理,但仍旧不愿参与进去,朝堂权谋,天下大势,与我何干?
洛昭然目光阴寒,凝视着洛铎,他也不惧,半晌后,她轻笑一声,反问:“此事若败,皇伯和堂兄如何应对?”
“是非成败皆在沐王府,臣等只求殿下主持大局。”
“一同筹谋之人,还有谁?”
“这......”
“堂兄,我这人耳根子不软,故而,听不得半点假话。”
洛铎点了点头,坦诚道:“还有锦衣卫顾家、首辅齐家、英国公张家。”
闻言,洛昭然挑眉,都是树大根深的世家大族,齐长明真是好谋划啊。
她叹了一句:“皇伯......爱女心切啊。”
洛铎没听明白这句话,追问:“殿下这是,应了?”
“没有。”
这个回答是情理之中,洛铎也并不恼,“殿下有何顾虑可直言,只要臣等力所能及,无有不应。”
“无甚顾虑。说了不应便是不应,不必多费口舌。”
洛铎不忿的喊道:“我等可是洛氏皇族,天家血脉!殿下难道打算就这样明哲保身一辈子吗!”
洛铎上前一步,身上杀戾之气极重:“洛昭然,你和齐子毓真不愧是亲兄妹啊,一个为了家族,一个为了自己,连至亲都能谈笑舍弃!你们就不怕哪一日,身边之人皆因你们今时今日的懦弱和胆怯而死无葬身之地吗!”
“世子慎言!”
邓兮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洛铎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刚一转头便迎面而上来一阵拳风。
洛铎是武将,侧身一躲便让袭击那人扑了个空,谁料,打的人也是有武功底子在的,二人过了五六手,竟也打了个持平。
见状,洛昭然无奈扶额,斥道:“都住手!皇宫大内的,都不要体面了吗?”
顾城收了拳,但看洛铎的眸光中始终透着狠意。
洛铎逼近一步,瞪着顾城,质问道:“你是何人?”
“堂兄见谅,他是顾家的。”
“顾家?”听到此,洛铎松了拳头,扭头又道:“那好,看在殿下和顾指挥使的面子上,臣不计较。今日臣的确有些失言,但方才所言之事还是请您慎重考虑,一味的躲避从来都不是长久之计。臣告退了。”
说罢,洛铎后退两步,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顾城急忙看洛昭然,神色焦躁:“没事吧?可有被他伤到?”
“没。”
洛昭然轻轻摇头,脑子里却还在想着洛铎的那番话,她总是劝他人要直面难题,可当事情临到了自己的头上时,便就只会一个劲儿的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