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白发白须的言官出列,回击道:“陛下,臣附议安大人之言,那些风尘女子,本就是该死之人,赐其一死,乃是为她们留了最后的清白和尊严。”
闻言,洛昭然当即厉声呵斥:“大人,您也该慎言才是!人死后万事皆空,徒留清白与尊严还有何用?喂狗都是浪费!”
“昭和公主,您虽是皇室,又掌六局一司,但毕竟是女流之辈,陛下能允您入朝议政已开天之恩,您怎敢口出妄言,咆哮朝堂!”
齐子毓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位大人,您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读了一辈子的书,难道还没有读通透吗?错的从来不是女子!而是那些仗着权势便肆意妄为的男子!”
这一次,安徵羽等一众都噤了声。
洛昭然缓缓上前一步,侧目,扫视着大殿内一个个冠冕堂堂的官员们。
她语气平和,一言一字都砸在人的心底深处。
“诸位大人能够临朝议政,那么便一定都是通读史书,学富五车之大儒,所以,哪位能够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女子的清白和尊严,要以生命的代价作为交换才能得到?”
安徵羽噎了一下,还是不大甘心,但话语中已是底气不足:“臣,扪心自问是尊敬您的,殿下执政三月,虽是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但效果显着,故而您入朝议政,臣绝无异议!可青楼妓院、勾栏瓦舍中的那些女子,她们勾引皇室、引诱贵族纵情声乐,误我大晋国朝,难道不该杀吗?”
洛昭然转身,朝着昌平帝躬身一礼,告罪道:“陛下,请您恕臣接下去的不敬大罪。”
“无妨。”昌平帝大袖一挥,道:“今日本就是要将此事议论清楚的,诸位爱卿,畅所欲言!”
“谢陛下。”
洛昭然将礼数做足,这一次却是将剑戟矛头对向了鲁王
“青楼与稚楼的出现,乃是因为有太多太多像皇叔这样的人愿意买单,若欲断一祸事,必要剔除根源,方算彻底,根源不除,祸事无穷!”
鲁王难以置信的看着洛昭然,方才她不是还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吗?怎么一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是,昭然,这话可不是......”
“皇叔!”
洛昭然陡然扬高了声音,吓得众人心慌,将这场战火挑至到最高点。
“我觉得,安大人和陈大人有一句话是极对的,岭南大旱时,朝廷拨款、拨粮赈灾,刚出京都城便被洗劫一半,至今,那笔银两都下落不明,昭然斗胆问一句,皇叔可知去向吗?”
顿时,满殿的怀疑、揣测、猜忌的目光一律落在了鲁王的身上。
鲁王瞪圆了双目,一脸惊恐的环视四周,额间冷汗频出,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本王怎知去向啊!你不会......不会是怀疑本王派人洗劫了赈灾银吧!竖子胡吣!本王可以承认,手里银两的确来的不干净,但绝不是赈灾银!”
洛昭然朝他笑了笑,清冷的笑意中尽是鄙夷,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