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在洛昭然的认知中，这应该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所能献上最好的祝福了，可为何落在她的身上，却是这幅光景。

洛云并没有一丝的触动，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如刀一般的锋利。

“本宫从小就和你说，欲成大事者，心软乃是大忌。你本可以用这一次机会问些至关紧要的东西，可你呢，偏偏要纠结于这些可有可无的。”

不等洛昭然回话，她抬手，那双染着血红丹蔻的指甲十分刺眼，指向了那座九品往生莲位，说道：“那上面其实是有字的，刮开涂层即可显现，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

这东西被洛云拜了十几年，日日受香火供奉，经佛经祈祷。

洛昭然收了目光，走至洛云的身侧，跪坐下去，声音低沉：“问题的答案我知晓了，你还有话说么？”

“你的匕首呢？”

闻言，洛昭然愣了愣，随即将腰后的匕首卸下，拿至面前。

洛云没有接过，只是用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匕首身上雕刻着的的精致花纹。

“本宫是不是一直没告诉过你这匕首的来历？当年，先帝起兵，经两年血战后，隆裕帝无奈投诚，我的父皇率领军队攻破京都皇城之时，隆裕帝不堪受辱，便是以此刀，亲手手刃了自己的母亲、妻子、儿女、兄弟、姐妹、子侄，共计十五人，随后火烧金殿，自刎而死，这匕首极其的阴寒血腥，沾染了十六条皇家人命。到你手上这么多年，应该只见过血，还未伤及命吧？”

洛昭然不相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说法，这匕首跟了自己好些年，血见了不少，却也护了自己许多次。

说着说着，洛云忽然将匕首从刀鞘中抽出，伴随而来的是丝丝鸣吟之声，她将刀柄让洛昭然握住，而刀尖则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处。

洛昭然下意识往后一退，却被洛云狠狠的往前拽了一把，锋利的刀尖已经刺破了身上的禅衣。

“你在怯什么，你不是来杀我的吗？怎么事到临头，自己却怯懦了？”

洛云的神情逐渐狠厉，眸底泛着猩红，她的声音魅惑非常，“杀啊！你若今日下不了这个手，那就不是狠心绝情的人，日后，任谁都能轻而易举的杀你。”

“我......我不......不是......”

洛昭然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她杀齐长明时可以毫无顾忌，可面对洛云，她始终处于下风。

“杀了我，你就解脱了。”

话落，洛云一把握住了洛昭然的手，向前一推，刀刃穿入皮肉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洛云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而洛昭然此刻正沉浸在亲手弑母的无限恐惧和剥夺性命的新奇感官之中。

还差一点，差一点刀尖即可直入心脏。

洛昭然有一瞬间的晃神，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方才竟然觉得鲜血的味道是如此美妙，竟会痴迷于刀尖划破皮肉，剥夺他人性命的快感。

不对不对，全错了，她杀洛云是因为她杀了星回，她要的是洛云身败名裂，接受大晋律法的制裁。

可现在......

洛云明显看到了洛昭然的眼眸中再次燃起了点点星光，她没有被自己蛊惑，心下顿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