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顾城愣愣的接了过来,册子很厚,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她真的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可是昭然,你不是每日都很忙吗?大晋民生都在你的手中,你......”
洛昭然夹了一筷子送放进了顾城面前的小碗中,笑道:“只要想做,再忙也会挤出空余的时间来。西北靠近岭南,你去的时候替我见一见予乐。”
“好,可有书信要我带去?”
“不了,我这儿也没什么好消息要告知她的。”
洛昭然轻笑着摇了摇头,鬓角间的白发明显增多了不少,现如今,连遮掩都遮掩不住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透露着浓重的疲乏:“你就帮我瞧瞧,岭南现在如何了,百姓们都有屋住,有田种,有活干,有衣穿,有粮吃吗?孩童可有学上,若病了可有药医,为官的是否廉政爱民......”
“昭然,你忘了,前两日予乐还来了信,说岭南一切都好,百姓们都惦记着当年你和微澜为她们做的事呢。”
齐子毓说罢,喉咙觉着不舒服,赶忙撇过头掩嘴咳嗽了两声,压下了眼角的泪意。
他的妹妹本是这天下最不愿惹事、担责的人,可如今却成了管万民事,担天下责的人。
洛昭然恍惚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样就好......”
众人一时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门外不远处就是顾怡和邓兮的坟墓。
“哥,陛下特意下了旨意,令工部重新翻修齐府,作为左相府供你居住,你怎的拒绝了?”
齐子毓将一杯酒喝下,轻轻摇了摇头,“修什么府邸啊,横竖就我一个人住着,若不是太远了我倒真想就住在这里算了,还能多陪一陪你姐姐呢,噢对了,还有邓兮那小子。”
“昭然,邓兮的死讯真的不告知微澜吗?即便书信一月两封的传去扬州,可一年之后,她终究是要知晓的。”
顾城顿了顿,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到那时,只怕会痛的更深。”
洛昭然吃了两口菜便放下了筷子,她自然的清楚这其中的利益弊害。
“估摸着都用不了一年,陛下本就有意用邓兮之死来立威,以作震慑,她若是用心想要去打听,根本瞒不住。”
齐子毓说道:“罢了,用膳,都先用膳,走一步看一步吧,微澜若真知晓了其中内情,定然是要回京都的。你们都安安稳稳的去走你们的路,这些个烂摊子、难为事,都由我来做。”
“是。”洛昭然、顾城一齐答道。
酒过三巡,顾城忽然又道:“我前两日去锦衣卫做交接,看见专门负责敌国探查的三部有一封刚刚传来的密奏,说是北周新帝继位快有六个月了,后宫妃嫔纳了不下三四十个,日日笙歌不断,但这都大半年过去了,却无一人有身孕。”
闻言,洛昭然呛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扫了顾城好几眼,“你这,什么癖好?不关注人家朝政,关注后宫?”
“这哪里算得上是癖好,不过就是耳听八方。再说,后宫也关乎朝政民生,密奏上说这北周新帝登基之前的性子,是狂妄之极,事事逞英雄,出风头,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可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