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财越发得觉得诡异,他追问。
“这新米为何从银行中出现?”
家丁说。
“我进入银行询问此事,银行的伙计说存银送粮!”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这是自断财路!他疯了吗!”
话说到这里,蔺财便都明白了!存银,不仅能换银票,还能领新粮。新粮必然降价,那旧粮岂不是如同脚下的沙子一般一文不值了!对穷苦百姓而言当然不至于,但是对坐拥百亩粮田的蔺财,这样的比喻也算恰当!
老管家也没有了平日的城府,脑子不停地分析着此事的利害。片刻之后说道,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如此这般下去,衡州一地的乡绅士绅家中的余粮将会贬值,这河沐庄就能以极低的价格收粮。老爷,这旧粮如果不出手换成银子,不出个把月就会变成地中的肥料了!”
所有人都知道,粮食能存很久。但是对于家族士绅来说,谁手里没有多年的旧粮呢?黄信在时,就私下串通各地乡绅,用旧粮充税,入官仓。等到了救灾之时,拿出这样的粮食给百姓。新粮则是通过黄伏的米粮生意高价卖往各地。所有人都能从中获利!这样操作,就算是腐烂的粮食也能卖钱!
“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新粮?哪里来的!”
蔺财怒吼着,家丁也是战战兢兢的说。
“府城的百姓都没有见过以往的旧粮,大多也不懂农事。我斗胆询问过银行的伙计,结果被银行的护卫扔出了银行。我就知道这么多了,老爷……”
蔺财咬着牙,顺着气,然后一字一句的对家丁说道。
“接着给我查!明日你去账房领两贯钱!给我在城在查!我就不相信,这为庄主大人还没一手遮天不成!管家!明日你带人去各村把我那些老朋友都请来!我要亲自去见罗知府!”
“老奴遵命!”
蔺财一夜未免,藏在府里的粮食眼看着要成沙子了!吝啬的他每天都不敢吃饱,再多的粮食,如果一文不值,那谁还给自己种地啊!没人种地,连粮食都没有了!岂不是要自己要守着百亩荒地活活饿死!着太可怕了!他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争气的!自己还妄想着纳妾再生几个儿子!可是事到如今,小妾跑了,田户跑了,厨子也跑了!粮食又不值钱了!他彻底的绝望了!
蔺财的老婆也听说了此事,晚上还没有躺下就开始哭。本来蔺财就吝啬得很,嫁给他做夫人已经大半辈子过去了,什么绫罗绸缎都没穿过。两个儿子也是营养不良,脑子也没有发育好。这让蔺财更加的心烦意乱。
天刚见亮,蔺财就起身,让人叫醒了几个家丁。自己则是准备带着各地的乡绅一起去府衙讨公道。
辰时一过,派出去的下人纷纷回来。
“老爷,其他村子的老爷都已经不在府中了。听说早早的都去了府衙。”
“反了!真是反了!来人备马衡州府衙!”
当蔺财来到府衙门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许多马车都停在了这里,堵得是水泄不通。他下了车,徒步穿过马车,进了府衙的外院。这里已经满是乡绅老爷。
“蔺老……”
众人纷纷与蔺财恭敬一礼,顿时觉得底气足了。很恭敬的让了一条路。而人群最前面站着的真是罗年,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亮眼的年轻人。
“老夫蔺财,见过罗大人。”
“学生见过蔺先生。”
同为读书人,罗年也是一如既往的恭敬。除了二人毕恭毕敬,其他的人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一个还算年轻的走上前来。
“既然,蔺老先生都来了。罗大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