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师凑了过来，伸手拍了拍那个女子的肩膀，“我能尝尝吗？”很开心的样子。

“那我这份也帮忙解决了吧。”小托将盘子推了过去。

他咬着牙，眼睛里似乎带着火焰。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师被吓了一跳，最后只能是苦笑着，尴尬地说道，“不用了啦，这位小弟弟，你做得很好哦。老师的胃塞不进去的啦。”

“嗯。”小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眯起了眼睛。

或许是资讯接收的方式，虽然做事不太习惯，但是只要学了，再认真做，失败的人真的不多。互相品尝了别人的料理，也有人打包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这一堂课就这样结束了。

老师却叫住了从不着急，但是今天有点急的小托，“这个给你。”一瓶饮料……“不要太严肃了，家里面的事，不可能事事如心意的。”

“我知道，但如果有人刚刚奋斗了一下，就想炫耀，我也会想揍他的。”

“欸欸？”

“今晚，吃涮肉呢。”

小托如恶魔一般笑着。老师甚至觉得不会是要把那个人……呜哇哇，太可怕了啦，人家只是专科学校的离职老师而已啊。

不，不行，不可以。呜～～呜～～

……

如果不是这罐饮料，他可能已经死了。

小托走到那家涮肉店门口，笑着和站在那里的刻胤打着招呼。

“哦哦，小托，你收到灵灵姐的通知了吧。今天吃涮肉，我请客哦。”蹭道帝王，刻胤呵呵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交房租呢？”

“欸欸，睡沙发交什么房租啊。”刻胤摆着手，让小托不要说笑了。

“呼～～”小托松了一口气，“刻胤哥哥，那么人家可不可以多吃几盘呢？”男人的兜里面不能有多余的钱。

“哈哈哈，你放心吃。”

小托看了眼招牌，想吐血的心都有了，竟然是按人头算钱的那种店。可恶。到时候我就说很难吃，让你在灵灵姐面前没脸，最好直接把你赶出去。

真香。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锅清水，再来葱姜、红枣。

但别的桌上热气腾腾的涮肉散发出的味道已经足够诱人，那是羊肉的腥膻与鲜美漓落于汤中，飘漫于半空的结果。

这个季节，吃涮肉的人不多，但是也有好这口的，一定得来吃吃看。春夏之交吃羊肉，去湿的。

“那么，开始吧。刻胤大哥，要说几句吗？”扣着时间还得去上班，已经请了半天假的灵灵呵呵笑道。

“不了，开造。”刻胤大手一挥。

切。

小托拌着调料，芝麻酱与花生酱的混合酱料打底，一点新鲜辣油给一点辣味，这就是一碗好蘸水了。

铜锅涮肉先下羊尾油，让里面的油脂融化在汤锅里，给汤水一种油脂的丰润感。

羊尾油本就极其油腻，所以料不能多，就那么戳一小点，涂抹在烫熟的羊尾油上，然后夹起来……看着混合着料汁滴落的汤汁，直接喂进嘴里。

呜～～

这羊尾油，有点道理啊。不会像久煮的猪油一样在嘴巴里一抿就融化，只是涮过的羊尾油带着油脂的韧性，咀嚼间，内里的油水便“BIUBIUBIU”地射出来，丰盈的带油汁水会有点羊的腥膻。

却不会是不快。

而是告知着，这是羊肉哦的鲜明的羊的味道。而那一点酱料，给了竟然不油腻的羊尾油一点腻歪歪的口感。有些黏浊，又有芝麻的香，一丝若有若无、但嘴巴一动就是一疼的辣。

好热闹的一道菜。

涮肉不能叫其他人帮忙。涮好了端过来的就不叫涮肉了，自己筷子放进去，燎一燎，像是拨动水花，夏日拿着竹竿搅动河水玩的少年。

只几秒，就可以将那一筷子羊肉提起，放进佐料里，就那么一转，似乎是恨不得来个半碗料汁，再重重提起，让不那么坚定的蘸料自由离去。

喂进嘴里，那一口，满是麻酱滋味。羊肉的鲜美姗姗来迟，像是麻酱味道的一点点缀，却那般坚毅地存在在那里，却逐渐扩大，成了一个深邃的洞穴。

那羊的鲜美，嫩弹再多了麻酱的滑爽，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可以捕获那光的存在。

但是却撼不动小托的心。

因为还有毛肚。

所谓爆肚，和油爆没有任何关系，属于水爆，也就是拿热水烫熟毛肚，那滋味，和涮毛肚又有多大区别。

没有那么脆生，却又多了些弹牙。

而裹满料汁的毛肚，因为那凹凸不平的形状，酱料是填在那一个个缝隙里的。这一口，本就没什么味道的毛肚只是料汁的承载，却在最后，给了一缕属于毛肚的鲜。

涮肉最早的时候，牛还是个贵货，更是耕田必不可少的牲畜，哪里能拿来涮肉。所谓菜牛，那味道……只有富庶的年代才能毫不顾忌地品尝。

牛肉的嫩，与羊肉是不同的。

羊肉的味道还要更多些识别度，那种腥膻中带着鲜的味道，是难得的，也是厌弃中起了喜悦，再是爱不释口。

牛肉嘛，更多的，是嫩。牛肉的嫩，那是一丝丝纹理，慢慢在嘴巴里碎开，弥溢出牛肉鲜嫩的一种味道。

蘸了料汁，则驾驭在那料汁之上，以其鲜美凌于料汁的繁复，只是简单的，如同一支箭一样的鲜美，穿进了心，也进了胃。

毕竟是按人头算的，几个人都多吃了一些，甚至星兽、虚空吞噬兽远缘如果没有小托的眼色，可以一盘一盘不停吃下去。

结账的时候，就听到来喝酒的客人有些担心地说道，“我老婆说在外面学了菜，要做给我吃，酒就少来两扎。”

“好好好，给你留着肚子。肉怎么样？”

“搞个两盘。”

“爽快。好好喝两杯。酒不在多，在于舒坦。”

“不知道我老婆做了什么～～～”那个男人很是怀念地喃喃了一句。叹了口气，工作上要应酬，她做菜又不怎么样，已经好久……

“是炸猪排哦。”虽然觉得不会这么巧，但小托还是这么说道。没准呢。

男人听见这么一句话，回过头去，却见不到说话的人……“是跟别人说吧……”但，炸猪排吗？那，酒可不能多了。

小托看着店里新的客人，轻轻一笑，那家料理教室……要不要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