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岁也朝她挥挥手,“姐,我们先走啦。”
她们急急忙忙地出了院子门,志愿队也出发了。
稻谷成熟了,金灿灿的稻海一直延续到天边,沉甸甸的稻穗压在枝头,让人看一眼,心中便满是丰收的喜悦。
大伙儿不用打招呼,一到田埂就往稻谷地里钻,刷刷刷就割倒一大片。
稻谷刚刚割倒,立马有人绑好扎紧,运到脱粒机那边脱粒,一车车稻谷运到晒谷场。
广播播放着激昂热血的革命歌曲,给大家加油鼓劲,听得大家干劲十足。
早上十点多,太阳渐渐升高,大伙儿也干了三个多小时的活儿了。
沈安念领着一些年纪大一点,不方便下地的老头老太太,给大家送来解渴败火的绿豆汤。
大伙儿喝完绿豆汤,把嘴一抹,继续忙活去了。
沈安念去地里转了一圈回来,又去晒谷场看了看。
看见那些金灿灿的稻粒,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呀。
到了中午一点,大伙儿才陆续收队,回食堂吃饭。
炊事班的战士,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把饭菜尽量做好。
早上第一顿吃的是鸡肉,方处长大手一挥,宰了五十只鸡。
乍然一听,觉得这个数量还挺多,可下地干活的官兵和家属,拢共就有三千多人,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三四块鸡肉。
不过大伙儿都吃得很满足,油水这么足,还能吃鸡,还要啥自行车。
灰头土脸的韩禛,坐在食堂里吃饭,心酸得差点没忍住落泪。
他都打算改革换面,重新做人了,才到这边来工作,可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先得参加家属院的劳动,那还算好的,晚上就两个多小时,撑一撑也还能过去。
可这会儿还要让他去下地割稻谷,那可是重活呀,才一早上就累得他直不起腰来。
他都不想干的时候,旁边的人咔咔咔一顿忙活,连头都不抬,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输人,现在真是累得没有半点力气。
沈安念走过来的时候,看见他耷拉着个脑袋,全然没有以前的半点娇贵之气。
劳动果然能改造人。
不过她担心韩禛会以为自己在幸灾乐祸,把脸上的笑收了收,问他,“劳动一早上,感觉怎么样?”
韩禛抬起眼看她,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我这鬼样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沈安念打量了他好几眼,看起来是累得够呛。
“秋收活是挺重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
他这一上午差点都没熬过来,还得熬过这一段时间?
“要多久?”
“要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听那些有经验的老兵说,按这速度的话,十天就差不多了。”
“十天,那么久?”
韩禛心死了。
她确定不是开玩笑吗。
就这个劳动强度,不用十天,就明天,他就累趴下了。
不干了。
他不干了,谁都别想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