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书仪更加不高兴了,“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如她,是不是?”
柳显宗很无奈,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不过他之前跟丁书仪谈过,多多少少明白她的心思。
她一直掐尖要强,遇上一个样样都出众的女同志,就下意识跟她比。
可要比也不是这么个比法呀,比待遇的前提是得先比贡献。
家属院的人对沈安念请保姆的事没意见,是因为她需要处理的事多,而且还是关乎部队工厂发展的大事。
而且她家里的两个孩子还小,实在离不开人。
要是让她辞退保姆,让她自个儿回家照顾孩子,别说家属院的人不同意,只怕连旅长都不会同意。
她是真能给部队赚来真金白银的人,部队里根本没有人能够顶替她的位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也很好,可你们俩不一样。
再说沈厂长是真的忙,没那么多空忙活家里的事。
咱们就不说她这次到港城谈生意的事,咱们离得太远,不知道发生什么,不好说太多。
我就跟你说说年前的事,那时候还没有罐头厂,纺织厂的布也没有人买,大家都发愁,不知道货要往哪里卖。
是沈处长带着老方,一遍一遍往扈市跑,去跟工厂谈。
那工厂是什么地方,眼睛都长到天上,哪能瞧得上咱们的东西,他们十有八九被拒绝。
老方那么一个大男人,脸上都挂不住了,可沈厂长还是一遍一遍往扈市跑,要换成你,你受得了吗?”
丁书仪试着想了想那场景,她压根不会受这种气。
凭什么自己要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
柳显宗看到她没说话,继续说道:“咱们家属院里有眼红的,有说酸话的,但是没有一个人会质疑她厂长的身份。
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做了多少事,给这里带来多大的变化。
要是没有她,家属院的嫂子们估计还在下地干活,过着啃红薯吃高粱米的日子,哪有现在的米饭吃,还有肉吃。”
丁书仪撇了下嘴,“我就提一嘴,你说了这么多句,你可真欣赏她。”
柳显宗听到她的话,板着脸呵斥她,“这种话哪能随便说,要是让人听到了不好。”
“在咱们家里,哪有人听到。”
“你在家里说惯了,到外边容易嘴上没把门的,要是传出去了,你说对咱们有没有影响。”
“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行了吧。”
丁书仪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她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装作生气离开。
柳显宗看着她的背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他回家的时间少,跟丁书仪相处的时间也少,摩擦没有那么多。
现在人住在一块儿,他慢慢发现丁书仪的变化很大,跟他记忆里那个知书达理的女同志相差甚远。
他轻呼一口气,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压下去。
要是把眼前的人,跟记忆里的人作对比,这日子怕是要过不下去了。
沈安念丝毫不知道丁书仪因为自己的事,跟柳显宗发生了争执。
叶师长他们喝得差不多了,秦正祁便送他们去招待所休息。
沈安念知道周舒宜爱干净,特意给她准备新的杯子,毛巾,牙刷,枕巾,毯子,省得她用招待所里的东西,心里膈应。
周舒宜看到沈安念给自己准备的东西,心里十分熨帖。
还是女儿贴心,知道心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