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之口中的“老头”陆德全也认识,那人目前住在京郊的一处院子里,因擅长豢养各种蛊虫,被人称为苗疆蛊王。
早些年因为得罪过一些人,被人刺杀,幸得朝廷所救,便留在了京城,专门为皇家养一些驻颜养生的小玩意儿。
至于陆厌之所说的“虫子”,陆德全的眼前不免又浮现出一幕骇人的场景。
犹记得,有一次,他跟着微服的陆厌之亲自去那蛊王所住的地方,然后亲眼看到一具尸体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蛊虫。
陆厌之当时虽然面露不适,但他的表情却是非常的耐人寻味。
后来两人更是在密室中交谈了数个时辰,陆厌之出来的时候,嘴角一直噙着阴鸷的笑意,让陆德全看了都忍不住打寒颤。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数以万计的毒虫给包围后,灭顶的恐惧无声蔓延开来。
“回陛下,候先生最近一直闭关不出,要不奴才去催催?”
陆德全额角冷汗直冒,陆厌之虽然不会用对付小户子的法子来处罚他,但此时若是出个差池,他的下场很有可能比小户子还惨。
他们这位主子啊,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稚嫩青涩的良善少年了!
陆厌之的野心向来都不加掩藏,他也很清楚自家主子的目的性一直很强,只是这一次被他针对的又是谁?
陆德全不禁想到景仁宫里住着的那位,他忽然发现,陆厌之先前只是对蛊虫比较执着。
他似乎一直在找一种名为“情蛊”的蛊虫,也曾孤身深入与世隔绝的苗疆地域。
但向来一无所获,后来还是偶然间救了候三千一命,这才得知,原来这种名为“情蛊”的蛊虫,是需要使用者的心头血才能养出来的。
陆德全不知道陆厌之为什么不顾周太后的反对,铁了心的要豢养“情蛊”这种东西,但当他看到公子郁,瞬间明白了陆厌之所有的阴谋。
包括这场对景国毫无征兆的讨伐,很有可能都是这位少年君王的蓄谋已久。
“催?不用催,朕的御书房最近缺个研墨的,去,把候卿叫过来。”陆厌之放下手中的笔,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陆德全头皮一紧,急忙领旨传召去了。
候卿是候三千唯一的儿子,目前正在太医院司职,陆厌之将太医院的人调到御书房,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为了升他官这么简单!
都说伴君如伴虎,陆厌之想要拿捏候三千的法子可太多了,可他偏偏就用了这样的一个法子。
那候三千就算想要拒绝交出蛊虫,估计也得要自个儿先掂量掂量划不划算。
陆德全走后,陆厌之则立刻摆驾景仁宫。
不过,为了不惊动景仁宫里那位,他临近景仁宫便下了步辇,还不允许贴身的侍从跟随。
独身一人,朝着景仁宫走去。
由于景仁宫地处偏僻,当值的宫人并不多,前来给陆厌之开门的宫人,看清来人后,当场就要下跪。
陆厌之垂眸冷冷一扫,小奴才便感受到灭顶的杀气,顿时吓的趴在地上直哆嗦!
此时的公子郁并不清楚,景仁宫接下来又将会遭遇一次血洗,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次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