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中。
  苏奕和道袍中年一起迈步前行。
  在道袍中年眼中,苏奕撑死最多二十岁,断不可能是什么老怪物,因为骨龄摆在那,根本做不得假。
  可这样一个年轻人,却敢独自穿行星空,要么来历惊人,要么另有依仗。
  而这种依仗,极可能是某种极端强大的秘宝!
  除此,道袍中年也察觉到,苏奕的气息很不对劲,看起来就像没有任何修为,可仔细辨认,竟让他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这一切,勾起了道袍中年的兴趣,打算盘一盘这年轻人的底细,看看这是否是一只足以让自己饱餐一顿的小肥羊。
  而在苏奕眼中,这道袍中年可以用一句话形容:送上门的韭菜!
  两人各怀心思,神色间则都很“和蔼”,谈笑自若,直似多年不见的老友相见。
  实则是,一个视对方为肥羊,一个视对方为韭菜。
  “对了,还没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师承何方?”
  道袍中年故作不经意,笑问道。
  苏奕笑吟吟道:“还是不说为好,我怕老哥心脏受不住。”
  道袍中年眸光一闪,也笑起来,悠然说道:“不瞒小兄弟,老哥我在过往岁月中,也算历经过大风大浪,见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他侃侃而谈,神色间隐隐透着一丝傲意,“到如今,便是大荒天下的一些皇境老家伙见到我,也都礼让三分!而过往岁月中,与我对敌者……嘿,如今早已是尸骨无存。”
  他目光看向苏奕,意味深长道,“小兄弟现在觉得,我的心脏会受不了么?”
  他试图从苏奕神色间发现一些变化。
  可出乎意料的是,眼前这青袍少年,一如之前般淡定和从容。
  苏奕沉吟道:“也罢,既然老哥想知道我的来历,我若再隐瞒,就显得不地道。”
  道袍中年笑起来,露出倾听之色。
  苏奕抬眼望着远处浩渺星宇,轻声道:“我姓苏,名玄钧。”
  “原来是苏老弟。”
  道袍中年笑道。
  旋即,他似猛地受到惊吓,眼瞳瞪大,脸上笑容凝固,愕然道:“你说你叫苏……苏玄钧!?”
  这道袍中年罕见地失态了,脸色变得异常精彩。
  苏奕笑着点了点头:“你没听错。”
  道袍中年呆呆地凝视苏奕片刻,眉头皱起来,怫然不悦道:“小兄弟,我视你为忘年交,诚心待你,你却这般开玩笑,可就太过分了!”
  “开玩笑?”
  苏奕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可道袍中年却没心思去琢磨,他没好气道:“放眼大荒天下,遍观这星空诸天,哪个不知道玄钧剑主的名号?又有谁不清楚,这位曾经剑压诸天的大能,是何等一个神话人物?”
  “你却敢冒用他的名号来开玩笑,胆子可真够肥的!”
  说到这,道袍中年犹自不解气般,冷哼道,“小兄弟,别怪老哥说话难听,纵使玄钧剑主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离世,可你这番话若传入玄钧剑主那些徒子徒孙耳中,必将大祸临头!”
  苏奕眼神微妙,摇头道:“算了,不谈这些。”
  想起那些徒子徒孙,不免有些败兴。
  道袍中年笑了笑,道:“罢了,小兄弟不愿说,我便不多问便是。”
  他心中则涌起阵阵杀机,这小东西,说谎都这般敷衍,冒充谁不好,偏偏冒充苏玄钧!
  白痴都知道这谎言多低劣,可小东西竟还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糊弄自己!
  这分明就是挑衅,故意为之!
  这一刻起,道袍中年变得沉默不少。
  苏奕可懒得揣测这老韭菜的心思,道:“对了,老哥可知道,千漩星路发生了什么事情?”
  道袍中年眸光闪动,道:“小兄弟难道不知道吗?”
  苏奕虚心请教道:“还请老哥不吝赐教。”
  道袍中年笑了笑,道:“说来复杂,实则简单,三天前,在千漩星路的一颗荒芜星辰上,发生了一场剧变,出现了一座来历神秘的衣冠冢!”
  所谓衣冠冢,便是坟墓内没有死者尸体,只埋着死者的衣冠等遗物。
  按照道袍中年的说法,那座衣冠冢极为诡异,出土时曾引发星空震荡,释放出明耀十方的黑色霞光。
  除此,这衣冠冢内,时常传承古老苍茫的诵经声,犹如诸佛禅唱,宏大无边。
  可诡异的是,听到这诵经声的修士,皆会落一个神魂紊乱,心境崩坏而亡的下场!
  就是皇者,也会遭受严重冲击!
  有人推断,那衣冠冢内,定藏有绝世重宝,内蕴神秘的大道烙印,可震碎修士神魂。
  也有人怀疑,衣冠冢内极可能埋葬着不可知的古老道经,那诵经声正是这部道经泄露出的一丝神秘力量律动。
  此事一出,让这片星空沸腾。
  不知多少混迹在这片星空的狠茬子被吸引过来,试图探寻这一桩未知的神秘造化。
  了解了这些,苏奕倒并不意外。
  在修行界,类似这种争抢机缘的事情,数不胜数。
  “小兄弟若是有想法,老哥我倒不介意带你一起去走一遭。”
  道袍中年笑着说道。
  苏奕笑了笑,道:“那就去看一看。”
  他要前往天玄界,就注定要穿行于千漩星路上,躲不开的。
  交谈时,两人早已掠入千漩星路所在的那片星空。
  一炷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