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枯黄,时节变更,兀希感受得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流逝,她轻声咳嗽了一下,从病床上坐起。
坐在她身旁沙发上的江君来,削水果的动作一顿,看着她固执不让扶的模样,叹了声气。
“你准备去投奔那些人了?”兀希猜的出老友的心思,他不愿意看这个国家被他国瓜分,单单他自己的力量肯定不够,除非联手,不然难有回旋的余地。
“吾德辛还活着,他早就把那个地方的内部蚕食空了。”兀希劝着他放弃,每天每时每刻。
江君来只是摇了摇头,不搭话。
“哼,真想看看以后会死什么样子,但是不行啦,罪者当死。”
当初她将腺体割去,真不失为最佳的选择,让痛苦刻在她的全身,保持清醒,同时也在惩罚自己。
“兀希,作茧自缚的滋味,当真这么好受吗?”江君来问她,“你们只是在感动自己!”
“……”
“我曾经也怀揣过用柔和、潜移默化的办法去改变那些人的想法——可只要大众发现你是一个omega,你的所作所为都变成了泡影,甚至连处在同一个位置的同类人,都会变成指责你的人。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国家!这样的人!我要用什么对待他们?”
“清醒不过来的人,被利用是他们的荣幸,也算是为未来做些什么了。”
“他们应该感到无上荣光。”
兀捂着嘴,字字泣血,血沫打湿她拿在手中的帕,染红纯白。
“我曾梦见过一整座山的坟墓,密密麻麻的布满我的脚边、眼前。那好像是一座座空墓,里头没有一粒骨灰,而他们的灵魂却飘在那,围着那棵大槐树它悉心呵护像一群兢兢业业的养树人。”
“我也是有过希望的……”
“但是不会有的,江君来,养树人没有任何作用,改变它的表面没有任何用,它的内部早已腐朽,它扎根在这烂泥里长不出新的东西……”
她自言自语,都得不到回应便管着自己说下去,“虽然,想要提前的计划失败了,但是还好,战争还是会如约而至,我还是成功了,我不留遗憾。”
“你怎么知道被入侵后的国家的未来就是美好的?你真的在乎那些人会做些什么吗?你和吾德辛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毁灭装这里,为什么要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
江君来憋着一口气,使劲力气一般吼了出来,手指被他握得发白,骨骼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兀希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那便是吧。”
反正她该做的不该的,都已经做了。
事情已经变成定局了,就这样吧。
“那就吾德辛死,兀希,你还记得年寻吗?”
“……他。”兀希想起那个平时说话会脸红,面对任务却丝毫不手软的少年,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说到底,也是自己害了他们。
“他现在在海区的内部,已经和我联系上了。”江君来徐徐道,面上带着些许冷淡。
“他一个beta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