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见时,他筐里就几棵婆婆丁,还全都开了花,那样的婆婆丁,都老了。”
林淑华也凑过来,小声说:“今年年景不错,但也得等到秋天,粮食收下来了才能有吃的。
现在的日子,更难捱。家里一文钱都没有的,粗苞米面都买不起,除了吃野草,别无他法。”
水灵用力地抿着唇,心里五味杂陈,半晌才问了句:“里正的意思是、让立文来咱们家?”
“嗯。”
黄小琴点点头:“里正说,当初立文把事情做得确实太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连断亲文书都要了。
他希望咱娘,能看在立文年轻的份上,别和他计较。”
水灵看着黄小琴:“娘咋说的?”
林淑华道:“娘说,她虽然是一家之主,但这件事情需要家里人一起商量。
她一个人,不能决定让立文回来。”
水灵刚才的好心情,因为这件事,瞬间给搅散了。
黄小琴拍了拍水灵肩膀:“傻妹妹,别为这件事烦恼,晚上咱们一家人再商量。”
水灵默默地点头。
一个时辰后,客人开始进来了,又是一个喧闹的黄昏。
水灵搬了一把大椅子,坐到酒楼的窗下,夕阳灿烂,夏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
路对面,二楼,一扇支开的窗口,坐着夏水桃。
她看见水灵了,却没像以往那样,恨得咬牙切齿。
她不是不恨水灵,而是眼下,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让她闹心得不行。
之前,孙坚没死那会儿,水桃和孟海龙偷情。
每次都坐着马车去僻静的树林边,孟海龙也时常给车夫一小块碎银子,让他远点走着,他们完事了,车夫再回来。
当时车夫乐的,就差跪下给孟海龙磕头了。
色胆包天,这话一点都不假。
孟桩从大牢里出来之后,水桃和孟海龙竟然还敢约会。
几天前,在那条僻静的树林边,翻滚得像一对春天的野猫。
完事后,心满意足的两个人,把车夫叫过来,准备回家。
车夫一手扶着车辕子,一手叉腰,皮笑肉不笑地说:
“大少爷,按理说,老爷回来了,我不应该再帮你们做这个事儿,一旦被老爷知道了,我的脑袋就得搬家。”
孟海龙皱着眉头,看都没看车夫:“别他娘的废话,赶紧赶车,到酒楼那条街的借口,把我放下就行。
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车夫冷哼一声:“水桃早晨坐着我的马车出来时,说要去买首饰。
回去后,一旦老爷问,买的什么首饰?拿出来看看,岂不是露馅了?”
孟海龙当时就怒了:“水桃也是你能叫的?”
车夫又冷哼一声:“我不管她叫水桃,那叫啥呀?是叫二夫人还是叫二太太?”
这车夫还挺会呛,按照水桃是孟桩的妾称呼,那叫二夫人没错,按照是孟海龙的妾,那叫二太太也没错。
问题是水桃既跟着孟桩,又挂着孟海龙。
车夫还讽刺上水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