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代表着村里的村长选举呢!
青云县的县令是个混蛋,每年纳粮都要多征收一成的粮食。
这几年,因着张旦与县令关系不错,村子里的粮食征收这才比其他村子少了半成。
张旦这话,主要是为了提醒陈家人他与县令的关系。
一是为了村长选举。二嘛,自然是为了陈东他爹的事儿。
老族长到底年纪大了,情绪并不外露。倒是有几个年轻人一时未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眼底不由露出些愤怒来。
张旦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悠哉地吐出一口烟圈,微微垂眸,敛去眼底的不屑和冷意。
“我不过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已,这纳秋粮的事儿,朝廷也早有律法,哪里是我能说的上话的。且往年也有旧例,我也管不了呀。”
老族长悠哉悠哉地说着,一副事事不管的样子。
老狐狸!
张旦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带着微微笑:“叔,您这话说得可太谦虚了。您可是咱们村最德高望重的人。这村里秋粮征收的事儿,可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了。”
外面的陈东听到这里,整颗心都凉了。
旦叔现在提秋粮的事儿,无疑是想用这事儿来威胁族长爷爷。
只要族长爷爷保证不要求真相,那么没有竞争对手的旦叔,今年一定也能顺利担任村长,秋粮的事儿自然还是按照往年的惯例。
一件事情,若是只与另一个人的利益相悖,那么这件事情能成功的几率会有一半或者更多。
但若是与整个村子的人利益相悖……
虽然不愿意将人心想得太薄凉,但此时此刻的陈东知道,只要如今的县太爷在位一日,他想要的真相,想要的真凶偿命,就会只是个空谈。
垂下眸。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阳光一点点偏西,将陈东跪着的身影拉得老长。
屋子里的人在唠着家常,好似之前的暗流涌动不曾存在。
天边一抹红霞染红了半边天。
跪在地上的人缓缓地站起身来,那双以往带着少年人意气风发的眸中,此时已经被一片暗沉取代。
黝黑的眸朝草纸糊就的窗户看去,锐利的眸光仿佛要透过窗纸,落在屋子里隐隐透出来的几个人影身上。
里面的人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下意识往外看时,只看到一个蹒跚向外的挺拔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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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不见了。
这件事儿,直到第二天陈氏宗祠开门处理陈平一家的事儿的时候,大家才发现。
“我们昨天还见到他了!”陈伟沉着脸。想到陈东昨日抿着唇倔强执拗的样子,他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陈东居然会选择以这样蠢的方式来反抗。
离开了村子,离开了宗族的庇护,在外面他要怎么生活?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抛到了脑后。
人都已经走了,担心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而作为昨晚最后一个见到陈东,今早还亲自将人送走的陈春生却只是垂着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想试着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