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哭了!身子本就不好,再哭出毛病来!”
他略带僵硬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虽不好听,却到底是将这母女俩的哭声给止住了。
等两人歇了气,家里的其他人也都已经醒了,凑到了主屋里。
一屋子站满了人。
张旦坐在炕脚,拿着烟杆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
他身上披着件薄棉衣,背脊微微佝偻,却丝毫压不住他在这个家里的威严。
屋子里云雾缭绕。
一杆烟抽完,张旦抬手将烟杆子倒过来,在另一只手的掌心磕了磕,将烟灰磕到地上,这才抬头:
“说说吧,你这两天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事儿!”
其实,他想问的是,女儿这两天在外面可有遇到危险。
可话到嘴边,却成了现在这样。
张春梅抿了抿唇,没敢瞒着自家爹,只将回来的时候跟颜妙一起看得那场大戏给略了过去。
“你说,是陈春生救了你?”
张旦的眉头皱得死紧。
“嗯。”
张春梅乖乖点头,
“当时若不是他救了我,我现在只怕已经落到了人贩子手里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张旦的脸色便越发难看了。
这世上,谁救了女儿都行,为什么偏偏要是陈春生呢?
想到先前两家闹出的龃龉,张旦整颗心都是愁。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明天收拾收拾跟我出门!等回来,就在家里好好伺候你娘!”
无力地摆摆手,张旦垂着头,让孩子们都去休息。
等其他人陆续离开,张春梅看了看自家爹娘,抿了抿唇,到底没有问明天要去哪里,只乖乖地出了门。
等孩子们都回了各自的屋,主屋也熄了灯。
张旦合衣躺下,却久久睡不着。
“当家的,你是不是在发愁陈家的事儿?”
张大婶子这会儿精神也还好,见丈夫不停翻身,还不时唉声叹气,便问了出来。
张旦仰躺着,望着漆黑的空气:
“你说,怎么就偏偏是陈春生呢!”
这话一说,连张大婶子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夜再无话。
第二天一早醒来,张大婶子的精神比之昨日更好了几分,能自己下炕了。
嘱咐着大儿媳妇帮着收拾好东西,一家人用过早饭,张旦便带着自家二儿子和张春梅一起出了门。
从昨天晚上起,张春梅的一颗心就高高提着。
一路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家爹,来到了陈南家。
“陈南!在不在家?”
这会儿,陈南一家子刚吃过早饭,颜妙并未打开院门,此刻正在院子里监督陈南和自家宝贝儿子锻炼身体呢!
听见敲门声和外面熟悉的声音,一家子立刻做出反应。
陈南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抱着儿子坐在凳子上认字。
颜妙则起身,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