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拧着眉,她用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将这枚古玉炼化,心脉上的伤,加上灵力渐失。
她伤得,比容祁还要重。
[宿主,你疯了!你这样会死的。]
250系统看出来这家宿主的企图过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惶恐不已。
它虽然提醒宿主可以用玉佩恢复男主容祁身上的伤,但是这不代表着,就让宿主把命给搭上。
林笙笙没管它,而是在专心地用着所剩不多的灵力,逐渐转化凝聚古玉的力量。
同样地,林笙笙这些年来所修炼的功力,也正在一点点地流失。
是那种,再也无法逆转的流失。
“容祁要是死了,我们都得完!”
林笙笙眼里闪过一丝冷冽,没有任何犹豫,进行着最后的步骤。
在山巅这股潮气散去之前,林笙笙看着容祁周身的血雾已经彻底散去,逐渐恢复到了以往那副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她心脉上的伤,彻底爆发。
林笙笙抱着容祁,吐了一口鲜血后,再忍不住闭上了眼。
如果真的要死,和他死在一块儿,也是极其好的。
山顶上的血雾和黑雾一点点散开,林阳泽这才看见躺在地上的容祁和林笙笙。
以及不远处的仇肆。
仇肆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原先含笑的双眸,此刻爆发出极致的阴鸷冰冷,带着深不见底的森寒之气,注视着不远处双双昏迷的林笙笙和容祁。
“容祁,本尊没想到你居然下得了如此决心!”
仇肆受伤极重,可尽管如此,那些个天衍宗弟子们,却也纷纷不敢上前。
林阳泽看着自己宝贝女儿倒在地上,浑身的灵力都在溃散,心口像是被人挖掉了一块似的痛了起来。
“仇肆,你伤我天衍宗弟子。”林阳泽手里的宝剑闪着金色的光芒,“今日,那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林阳泽同样作为化神期,虽然还只是中期,但是如今仇肆受伤严重,即使是真的打了起来,林阳泽也绝对不会说。
仇肆勾了勾唇,强忍着体内血气翻腾所带来的痛感,然后伸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林笙笙。
“还是去关心关心你的宝贝女儿吧。再不救她,她就要死啦!哈哈哈……”
拥有唯一软肋的林阳泽,听他说起林笙笙,偏过脑袋去看她。
也正是这一下,给了仇肆机会。
远处的竹林当中,忽然间跳出了许多黑衣人,手里拿着魔族特有的弯镰魔刃,然后开始跟天衍宗弟子打了起来。
仇肆趁着这个机会,又把随身带的纸符丢出去,一片白雾四起。
黑衣人趁乱带着仇肆离开。
林阳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逃脱,明明知道若是此刻追上去,或许还有可能杀了仇肆。
但是……
“不用追了!”
林阳泽朝着周围的弟子喊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跑到林笙笙身边,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直接朝着天衍宗飞去。
剩下的弟子,扶起同样昏迷的容祁,带他一同回去。
从清晨到深夜,七绝峰忙了整整一天。
同样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的容祁,脑海里却突然之间乍现出林笙笙的诀别声音。
她说:容祁,你要好好活着。
她说:师父有点生气,因为我的容祁不听话,冲破了禁制。
她说:师父累了,想休息了。
容祁额角渗出了汗珠,吓得瞬间醒了过来。
眼前茫然一片,脑海里却还是林笙笙的声音。
字字惋惜,声声戳心。
“师父!”
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在逐渐恢复,但是被黑潮所伤的胳膊,此刻虽然已被包扎,但稍微动一下,就痛得钻心。
容祁低吼了一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醒了?”
楚瑶突然间推门进来,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容祁,急忙忙地走进去。
“你怎么样了?”
“容祁,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肩膀被魔气侵蚀,这段时间你可能会很痛苦,你……”
楚瑶站在床边,神色同样也无比焦急,林笙笙重伤的消息传回天衍宗后,她就漫山遍野去找自家师父。
可按照对师父的了解,肯定是躲在某个地方喝酒去了。
也顾不到那么多,楚瑶直接来了七绝峰帮忙。
主屋进不去,只能在风珏房间里,帮忙照看受伤昏迷的容祁。
总归,他是风珏重视的小师弟。
“师父呢?师父怎么样了?”
容祁没听她把话说完,连忙开口询问,又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然后急忙忙地就往外跑。
“唉……容祁!你别跑……”
容祁动作太快,楚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跑了出去。
赶忙提着裙摆追出去。
“宗主有令,无宣不得入!”
两名思悔峰弟子守在主屋门前,拦住了正准备往里闯的容祁。
“让开!”
容祁淬着冷意,即使面容无比苍白,感受到了一股子阴冷气息。
“容祁,宗主正在里面救治师叔。你要是贸然闯进去,妨碍了救治,你是要让你师父死在你面前吗!”
楚瑶见他已经接近疯癫,虽然说心有理解,但是这话也必须要说出来。
几乎是用吼的。
容祁准备硬闯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楚瑶。
“宗主……他会把师父救活的,对不对?”
希冀的眼神里,含着破碎的光,没有一丁点儿人气,仿佛此时此刻楚瑶的一句话,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见惯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容祁,而此时此刻的他,浑身带着一股子荒凉。
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楚瑶莫名鼻子一酸,忍不住把脸别过去。
“我……我只能说宗主一定会竭力救治师叔,风珏也在里面帮忙。”
楚瑶斟酌着用词,生怕自己哪句话没有说好,然后又刺激到他。
“容祁,宗主是师叔的父亲,比谁都希望救活她。”楚瑶叹了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容祁三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然后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你身上的伤给养好,不要让你师父担忧。”
听完她的话,容祁眼里的光还是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扭头看了眼灯火透明的主屋。
偶尔闪耀起的结界光芒,阻挡了他进去探望师父的冲动。
容祁嘴角扯了一抹苦笑,边摇头边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