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路，有人先一步跑去告诉陆家人。

陆老汉有些木讷地说：“真的是来我们家的吗？”

陆老太瞪了一眼没出息的丈夫，“除了来咱们家还能去谁家？”

瞪过丈夫之后，陆老太就扫了一眼那三个眼睛泛着光的儿子，咬牙切齿地说：“当着公家人的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自己应该清楚！”

陆老大立刻说：“妈你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陆永刚跟着说：“妈，我们哪会那么不懂事了呀。”

总得把好处先弄到家里来，怎么分？以后再说。

陆燕青、陆燕芳分别和自己的妈妈回了房间，都有些焦虑地等待消息。

抚恤金有多少？真的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万一他们要见陆佳妮，怎么办？

等的客人到了，陆老汉在旁边抽旱烟，陆老太一副忧伤得不能自已的样子。

陆永刚兄弟三个人招呼客人，能言善道的陆永刚满脸歉意地跟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领导真是不好意思，我父母听说你们是为了老三的事情来，想起老三，两位老人心里难受，如果有怠慢的地方，希望你们见谅。”

领导说：“这些年你们辛苦了！哪个是佳妮啊？”

万万没想到，领导都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就提到这个名字，陆家人的表情都微微有些僵硬。

陆老汉的旱烟汗都抽不下去了。

领导身边另外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补充说：“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们能够帮忙把佳妮叫回来。”

陆永刚这时候不敢出头了，他往自家大哥身后退。

陆老大立刻看向他的老母亲。

陆老太耷拉着脸，这样的表情让她的三角眼看起来更加明显。

“领导你是什么意思呀？这么着急把老三的女儿叫回来干嘛？我们这些家人，在这里待着都没有用是吧？”陆老太俨然一个农村泼妇。

大概这番话让来人都很意外，包括领导在内每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县里的同志立刻说：“老太太，你误会了。领导以前也算是看着佳妮长大的，佳妮回老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所以领导想看看那孩子。”

陆家人听到这话之后更加心慌，如果领导和陆佳妮关系好的话，岂不是什么好处都留给陆佳妮？

陆老太心里更加不舒服，她直接讽刺地说：“原来领导是看着那个丫头长大的？怎么也不帮忙教育一下她，让她好歹有点廉耻之心。”

领导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陆永刚见状，立刻说：“领导请见谅，我母亲也是气急了，才会说这么不客气的话。哎，我们也难呀。佳妮那个孩子实在是太任性，我们这些叔叔伯伯根本管不住，更不用说我爸妈上了年纪了。佳妮之前黏着一个知青，非要嫁给人家。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一个晚上，她又跑到我们村那个坏分子家里去，第二天就要跟那个坏分子结婚。”

陆老大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那孩子……唉！真的是有点是非不分。跟家里人要死要活，什么都觉得外面的人好。还要跟我们划清界线……领导，既然你是看着她长大的，能不能好好跟她说说，再怎么说，她爸爸不在了，我们也是她在这世上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