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把他推到花的附近,德文希喊道。
姜惜之停下来,站在了一旁。
德文希看着后山遍地的花,难得唇角露出一抹微笑:“你看这花开得多茂盛。”
这里除了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花类的品种。
薄雪是这山头唯一的色彩。
姜惜之也是第一次看到像雪一样的花,纯净,白皙,如女人的皮肤洁白无瑕,她道:“这花真好看,先生很喜欢吗?”
德文希没有往常的疏离乖张,不顾手上的寒冷,擦去花上面的霜:“是啊,这是我亲手培育的薄雪,再美丽的颜色也不及薄雪的万分之一。”
说这话,能听出来他满满的自豪。
姜惜之也没有忘记上一次德文希一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对花说话,也像是在对人说话。
她有种感觉,表面上薄情又多情的德文希,心里可能藏着一个人。
可能与这片花有关。
德文希一会就沉默了,身上盖着大衣,手里拿着一朵薄雪花,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很享受与这花为伴。
他身上有很多奇怪的点。
对人没有多少感情,全投入在了这片植物上。
见他闭上了眼,姜惜之便好奇的在这片花丛中走动,逐渐她眼前的世界也是这一片薄雪花。
走着走着,她发现前面不太一样,这山是陡峭的,但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小鼓包。
她莫名有种亲切感,像这片土地埋葬了她的亲人。
“薄雪!”
突然,德文希大声喊。
姜惜之赶紧回过头,只见德文希手里的花掉在地上,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从梦中惊醒,又张皇失措的看着她。
他眼底有着一抹震惊,开始伸手,想要抓住那抹虚无的倩影。
姜惜之往他的方向走来,喊道:“先生。”
德文希的视线逐渐清晰,仿佛从幻境中走出来,那欢快的倩影成了姜惜之,他又恢复自然,只是眉宇间有着一抹疲惫,沙哑的问:“你怎么走到那里去了?”
姜惜之犹豫了一下,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德文希身体一怔,下意识问:“什么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很温柔,可想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姜惜之道。
德文希的情绪变得复杂,拧着眉,又舒张,抬起头问:“你看到她了吗?”
“她……是谁?”姜惜之问。
“你刚才真的看到她了?”德文希有着执念,对于她所描述的那个人有着强力的执念,他现在不是德文希公爵,而是一个男人,有着正常的欲望,对一个女人的欲望,他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能看到她,我却从来就看不见,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她和你说什么了?”德文希抓着姜惜之问:“是不是心底埋怨我?”
被他突然抓住,姜惜之还有点慌张,她挣脱出来:“并没有说什么,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而已。”
尽管如此,德文希也很开心了,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要简单,哪怕是欺骗他,这样也值得,他不是孤独的,有人与他一样记得她,他笑着说:“好,很好,你看见就很好,下次你看见了,你和我描述一下她的样子,我想知道她是否变了。”
他的反常让姜惜之一时半会无法言语。
她想试探一下,他心里是否有这么一个人,让他一直等,种下了这么大片花。
她是猜对了。
可没想到他的执念这么深,连她说的假话也能信。
姜惜之微微皱着眉,内心很惆怅,望着他脸上欣慰的笑容,那种还有下次见面开心的情绪。
仿佛对他来说,只要能见到她,哪怕是做梦,也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这何尝又不可悲呢?
他哪怕对他的妻子、孩子,有这么一丁点的上心,他们估计就会很感谢他了吧。
但圆满的故事太难了。
“姜惜之,你不是想见见他们吗?”德文希突然又开口,看向姜惜之,心情很好:“跟我来。”
他的话让姜惜之眼前一亮。
早知道这样哄着他,他能开心,让她见孩子,她老早就应该编故事了!
德文希叫了一辆车,很快就到达门口,姜惜之跟着他上车,看着他服了好多药物,气色又逐渐恢复不少。
她看了他那些药瓶子上面的字,都是一些处方药。
德文希察觉到她的眼神,语气冷下来:“不要用可怜我的眼神,我没有那么容易死。”
姜惜之只好收回目光,也不敢说多话,要是惹怒了他,连孩子的面都见不到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车子里是黑的,看不到路线,下车的时候,来到了一座城堡面前。
时间来说,离巴特堡不远。
但位置很偏僻。
门前的枯叶落了一地,还没有人来得及打扫。
“小少爷,小少爷,不要闹了,赶紧下来啊。”
照顾小孩的保姆着急得直跺脚,生怕他们会掉下来。
“我不下来,我要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我才下来!”祈月抱着树,拧着眉,一脸的不乐意。
“小少爷,不是我不放你出去,要是我放你出去的话,工作不保啊,你就别为难我了。”保姆都快哭了,直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