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希“嗯”了一声,声音很轻。
姜惜之想也没想,便做好的动作。
她是学过舞蹈的。
古典舞。
许久没跳了,很生疏,但她是专业的。
身体很柔软。
德文希静静的看着,眼眸怔怔,到后面,氤氲匍匐,那身影与他记忆的重叠,分不清楚谁是谁。
很像。
多年前他也是这么站在台下,看着她跳舞。
她是个骄傲的公主。
同样也是最美丽的白天鹅。
那么的耀眼。
可是他注意到自己皱褶的皮肤,发现他已经老了,而薄雪依旧那么的耀眼。
他突然把手收回来,用衣袖遮住,不想让人看到他沧桑的样子。
一支舞完了,姜惜之回到德文希的身边,她喊“先生……”
“我是不是老了。”德文希突然问。
姜惜之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
德文希看着她:“你还是那么的年轻,而我却老了。”
姜惜之道:“先生,舞已经跳完了。”
“你跳得真好,再也不会有人跳得比你好了。”德文希自顾自的说:“要是我再年轻一点就好了,你看我都老了,不是和你一样的年纪,也无法再与你站在一起,要是年轻一点就好了……”
他自言自语,句句都是她。
姜惜之问:“那个人叫薄雪吗?”
“薄雪。”名字似乎点中了德文希的神经,他的眼眶瞬间湿润:“薄雪就在这里。”
他颤抖的手指着前方。
是那一片薄雪花从。
这就是他对薄雪的信仰。
这里只有一种花,那就是薄雪花。
而他心里,只住着这个人。
姜惜之看向那片花丛,不知为何,心底也惆怅起来,再看向德文希,他的苍老与悔恨似乎都写在了脸上。
或许,在这里,他能轻松一些,像一个柔软的男人。
她朝那边走过去,上一次她没来得及看清楚,还有些疑惑,这一次看到了,那边那小鼓包是一个坟墓。
她想,他口中的薄雪就是在这里吧。
“她已经死了。”
他把她葬在这里,给这整座山都种了属于她名字的花。
德文希从来都不敢看,在他心里,薄雪没有死,就像这花一样,每年都会盛开。
而看到姜惜之,仿佛这个人更加鲜活。
“薄雪还活着。”德文希说:“她还活着,一直都活着。”
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偏执的坚持自己的梦。
无法接受她死去的事实。
而姜惜之好奇的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德文希并没有透露很多,仿佛她只不过是一个工具。
他贪恋薄雪,她只是扮演她的影子,随叫随到,让他去怀念。
即刻,又恢复正常。
或许他是清醒的。
清醒的投入,也清醒的把自己抽离。
而这时,管家正好进来打破平静。
他看了姜惜之一眼,又在德文希耳边说了几句话。
在他说话的时候,德文希的眼神却是看着姜惜之。
这一眼,让她背后发凉,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完后,德文希脸色很平静,转动轮椅,对她说:“今天不能去了,有点事情,关于你的,你跟我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