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妃将水壶盛满水,随后烧开,又准备好了茶瓯、茶盏、漏斗、公道杯等茶具,将茶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茶盘上,取出大约一勺碧螺春,放入茶瓯里,举起水壶来了一个“悬壶高冲”。
此时,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扰乱了胡妃泡茶时的静心:“做什么急急忙忙的?”
宫女先是认错,随后略带焦急的开口,“回娘娘,皇上派人将紫宸殿上上下下都搜索了一遍。”
茶叶在水里旋转着,好像在飞舞一般。等水满之后,用茶瓯的盖子把漂浮在上面的泡沫刮去,此乃“春风拂面”。
胡妃看不出一丝担忧,依旧平淡的开口:“皇上与璟昭仪中毒,与本宫何干,你又着什么急?”
宫女也是没料想到,胡妃会一本正经的说胡话,皇上与璟昭仪中毒怎么与她们没干系!
皇上都大搜紫宸殿了!娘娘竟还能这般沉着冷静,“娘娘……可那太监……”
第二次往茶瓯里冲热水,盖好茶瓯的盖子,过了一会儿再揭开茶瓯的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胡妃不紧不慢的凑近茶瓯的盖子,一闻,清香无比:“什么太监不太监的?本宫不知,你何故这么慌张?”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往后切莫再如此慌张了。”
紧接着,胡妃把茶杯围成一个圈,把漏勺放在了公道杯上,食指按着茶瓯的盖子,中指和大拇指把茶瓯的两边轻轻的夹紧,把茶瓯里的茶水全部倒进公道杯里。
仿佛只是全然与她无关。
宫女深想到了昭纯宫那内鬼的下场,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
也对,有皇后娘娘和明贵妃娘娘这两个靶子,谁会怀疑到娘娘身上呢。
————
整个紫宸殿上上下下都未搜到睡莲之毒。就在曹德润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急忙传出了一个消息——有个太监畏罪上吊了。
这个太监只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上的内容无非就是,这些事全都是他一人所为,他已经知错了,知道谋害皇上罪大深重,故以死谢罪。只求皇上饶过他的家人。
曹德润将遗书揉成一团,谁信呢!知道谋害皇上和皇嗣罪大深重,还是义无反顾。
曹德润又将与自缢的太监要好的几个拉去了慎刑司严刑拷问,才知道这个太监是专门清扫紫宸殿大殿。
每次清扫的时候,都会在花花草草的盆栽旁待很久,似乎是将土与白色粉末混合在一块儿。
与他几个要好的太监确实不知道此事。问他了,他也只说是内务府统一发的照看花草的“药”。故他们也未多疑心。
睡莲之毒就藏匿于紫宸殿整整七八日。就在出事的前三日,太监像是有所察觉般,消匿了所有的证据。至于为什么太监会畏罪自杀,他们并不知道。
太监藏匿睡莲之毒,致皇上、璟昭仪中毒,险些酿成大罪,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自然不可能放过他的亲人。
而与他要好的几个太监,有所察觉但不第一时间秉明,这也是欺君的大罪,但念及他们不知其动作,留他们一具全尸。
虽暂不知这件事的幕后凶手是谁,但至少毒已经拔干净了。
李太医奉召道紫宸殿给皇上把脉:“皇上,您也中了睡莲之毒。只不过您的身子硬朗,中了毒也不深,所以您不及璟昭仪般嗜睡。微臣给您开几副解毒之药即可。”
萧奕承却心不在焉,“你同朕讲句实话,璟昭仪中了此毒,对往后生产可有影响?”
“回皇上,璟昭仪虽然中了这睡莲之毒,但同皇上一样中毒不深。”李太医道。
萧奕承刚想松口气,便听到李太医继续说:“璟昭仪身子伤了底,所以一直在喝药调养。但还是有伤害,再加上娘娘年纪尚小,恐怕生产时……不易。”
这也不是李太医夸大其词。这位娘娘身子体寒,又被红花水伤了身子。虽一直在喝他的药细细调养,但调整的时间终究尚短。他也是没想到皇上和娘娘都这么……给力,娘娘这么快就怀上了。
李太医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他知道皇上对这位娘娘的宠爱,若是娘娘在生产时出了个意外,他怕是人头就不保了,还不如现在就将最坏的情况都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