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象中迫不及待见面。
或许自己在对方心中,也早就是过眼云烟,毫无留恋!
是啊,寇仲已经不是当初的小混混。
而是威震天下的双龙军主帅,武道跃入金刚境的强者,统领数十万大军南征北战,威名赫赫。
自己却是即将灭亡的皇朝公主,嫁作他人之妇,就连自己的夫君、两位兄长都是人家的阶下囚。
地位、身份早已经颠倒。
换做初见面妆容,不仅起不到占据主动的作用,反倒显得自己故意讨好、便宜下贱!
越是这样想,越是如坐针毡,开始后悔前来。
“哗啦!”
就在她忍耐不住想要离开时,大帐挑开,几个威猛神异的近卫鱼贯而入。
“恭迎主帅!”
下一刻,寇仲身披铠甲,腰佩战刀,缓步而入。
尊贵、威严,再也找不到市井混混的气质。
这不仅得益于两年多来军中历练,与长生诀内力的影响也脱不开关系,早就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蜕变,恍若两人。
可越是这般,越让李秀宁有自惭形秽的错觉,后悔当初的选择。
寇仲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径直走上帅位落座,这才平淡道:
“正值两军交战,柴夫人不积极备战,深夜造访我这敌军大帅何意。”
柴夫人?
李秀宁心中猛然一痛,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发烫。
“寇仲……”
“放肆,我家主帅的名讳岂能让你直呼!”
李秀宁刚一开口,就被近卫呵斥打断。
她难堪的沉默,看到寇仲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只能改换称呼:
“寇帅,是秀宁失礼了!”
“呵,咱们如今分属敌对阵营,不宜长谈,本帅等下还要去布置明日攻城事宜。
柴夫人就长话短说吧!”
李秀宁满心苦涩,来时准备的话术一句也用不上:
“这么久没见,咱们非要如此相处吗?
今天以这身打扮前来,本想撇去阵营之别,以朋友的身份相见,看来是秀宁自作多情了。”
“曾经我也以为朋友之间不必计较身份,然而现实却告诉我,街头混混与公主是拉近不了身份上悬殊的。
你虽换上旧装,可那高高挽起的鬓发表明,你是以柴夫人的身份前来,而不是朋友。”
“你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内心中还是在乎的。”
“呵!”
寇仲不置可否。
李秀宁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内心又怎能没有一点的波澜。
不过波澜归波澜,绝不会影响到判断和行为。
“你还是说出此行的来历吧!”
李秀宁内心再次无奈的叹气,知道再用感情攻势也起不到作用。
“战事进行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明白没有转胜的机会。
我们不会不知深浅的请和,愿意向镇北王臣服、纳降。”
“条件那?”
“只求镇北王宽恕李家罪责,保住我父皇最后的颜面,让他做个富家翁终老此生。
只要同意,我们立刻开城投降,移交兵权。”
“哈哈哈,宽恕罪责、做了富家翁终老此生?”
寇仲闻言讽刺的大笑:
“他引三族入中原,致使无数百姓惨遭屠戮,无数家庭流离失所。
这那大的罪责如何宽恕?
谁有资格替天下百姓宽恕?”
“王朝争霸哪有不流血的……”
“是要流血,可他偏偏选择了最不能选的路,这就怪不了别人!”寇仲冷喝这打断了她的话:“李秀宁,你未免过于高看自己,也过于高看李家了。
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们根本没有讲条件的资格。
李唐要灭,李家也要为这段血债付出代价,这是没有情面可讲的。”
李秀宁身子踉跄,脸色刹的一下就白了。
没有想到寇仲会冷酷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朋友一场,我也不能丝毫不念旧情。
既然来了,就去牢里看看你那大哥、二哥跟夫君吧!
就当为他们送行了!”
说完这一句不再停留,转身走出大帐,只留李秀宁失魂落魄的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