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水井还有些水,郁从心提了半桶上来,给婆婆洗手的时候问:
“我大伯他们最近在干嘛?今天从他家经过的时候,我看门窗都关着。”
邓婆婆家就在郁建国旁边,原本和郑瑞琴是闺蜜,但自从断亲那事之后,两人已经不咋走动了。
倒不是因为老人对郁建华不好,在邓婆婆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父子母子之间有了龃龉,说不准到底是谁不好。
毕竟老人家都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叫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邓婆婆跟郑瑞琴疏远,主要是听孙芳说,他们俩老的想把孙芳家做竹签,和王招娣家串菜的生意抢过来。
邓婆婆男人死了十多年了,儿子也不怎么争气,她习惯了夹着尾巴做人。
别的她都不关心,但唯独关心王招娣。
王招娣前头的男人,就是为了救她的孙子和另一个男孩儿,丧了命啊!
这些年她听说王招娣后面的男人待她不好,待两个孩子也不好,本来就愁得常常睡不好觉。
好不容易郁老四给了她一个好谋生的活计,她睡着了都快要笑醒。
成天念阿弥陀佛,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好人终于有好报了。
谁成想,郑瑞琴和郁有树却想抢人家的生计呢?
当天开始邓婆婆就不待见那家人了。
此时郁从心问起,加上刚刚村里一堆长舌妇交换了半天信息,她已经大概有谱了。
“你怀疑那符纸和朱砂是你爷奶放的?”
郁从心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有点怀疑,但没证据谁也说不清。”
邓婆婆语重心长道:“孩子啊你听我说。
我家早死的老爷子虽然是干那个的,但常跟我说,那是做给活人看的,他自己都不信。
你看看咱周围的人,遭难的都是好人,哪个坏种立马就得到报应了?
就说王招娣,他男人救人没的,她不也带着孩子熬了这么多年,现在还背井离乡去了?
这世上哪来报应啊?同样的,符纸那东西都是子虚乌有,害不了人。
还有朱砂,以前我家一大堆,老爷子要用嘛,我就接触过很多,但你看我这不没事儿吗?”
郁从心点点头,只说:“我知道的邓婆婆,我就是好奇,我们家打地基呢,他们家一个都不出现,挺奇怪的。”
邓婆婆洗完手,随意在裤腿上擦干:
“听说郁从波找了个蓝城的女人,对方要求必须在蓝城买房子,他们家前两天就进城去了。”
郁从心倒不感到意外,上次省城的郁小英哭着回来,就说在蓝城碰到郁从波。
郁从波想在那儿买房。
当时郁小英还嘲笑他异想天开,真当手里有两三万块钱,就敢肖想蓝城的房子了。
当时郁从心也那样想的。
但不久前才知道,郁阿月这些年给了他们家不少钱,家底都掏空了,气得倪伟父亲铁了心要离婚。
加上他们自己手里的,或许别的什么地方再来一点,说不准真能在蓝城买下房产。
大的不行可以买小的,市区不行,往三四环、往郊区去,总能买到。
郁从心起身,呼出一口浊气。
临近过年,为了加快进度,新地基那边请了挖掘机。
要不是这里挖掘机开不上来,只能人工拆除,藏在瓦片间的符纸和床底下的朱砂,可能永远无法重见天日。
纸符也就罢了,朱砂的化验最好别出问题,否则她绝不会放过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