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咏梅终于出现了,一直叫嚣的李夏军却忽然变成了哑巴。
郁从心跑过去:“舅妈你怎么来了?你……在这儿多久了?”
文咏梅脸上看不出情绪,视线越过众人,唯独锁着李夏军。
“后天开庭,我下午回来的。”
默了几秒,她补充道:“我一直在你身后。”
李夏军半边身子一软。
走廊上陷入可怕的死寂。
他一直跟在他身后,那岂不是说……
他守在山坡脚下,他对郁从心一家、对她破口大骂。
他叫她贱人……
她全看见、听见了?
李夏军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再为自己争辩几句,却发现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李秋红带着哭声的音调在门口响起:“李夏军,二嫂,爹妈让你们进来。”
文咏梅轻轻颔首:“好。”
她穿着羊绒毛衣,套着羽绒服,还跟从前一样神采奕奕。
路过处带起一阵香风。
李夏军失神的看着她从自己身前走过,连一点眼神也未曾施舍。
他忽然慌了。
美丽优雅的妻子、帅气懂事的儿子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骄傲,外头人人称羡。
但现在,他好像全都要失去了。
郁从心和郁建华想跟上,李秋红摇了摇头:“建华,你带着从心先回去吧。”
郁从心不太放心:“二舅有些丧失理智了,别一会儿发疯打人,再气到外公外婆,我和爸爸在外面等吧。”
李秋红点点头,从里面关上了房门。
郁从心方才一番话没收音量,是担忧也是告诫。
告诫李夏军别当真失去理智,把外公外婆气出个好歹。
屋子里,外婆对文咏梅招招手,眼里含着泪:“咏梅你过来坐。”
文咏梅过去挨着老人坐下。
这是间输液室,除了几张病床,还有好几把长椅。
李秋红坐在病床另一侧。
没人招呼李夏军,他只好站在床尾。
外公靠床头坐着,问文咏梅:“你是咋打算的?”
文咏梅侧向老人说:“爸,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早就不难过了,您和妈也别气坏了身子。”
一番话说得外婆更愧疚了,眼泪夺眶而出。
文咏梅说:“夏天的时候我发现了李夏军出轨,找人跟着他,发现他身边好几个。
跟我说在外头应酬的日子,三分之二都跟那些女人混在一起,有两个还安排在我住的小区。
我打算跟他离婚,就把孩子打了,你们别怪我。”
外婆握住她的手,哽咽到:“……我不怪你!我哪有脸怪你!你受委屈啦孩子。”
一直冷静克制的文咏梅此时红了眼睛。
花了这么长时间来接受现实,她的心早就不痛了。
但来自长辈的关怀和善意让她安慰,也让她心酸。
她拭去泪意:“都过去了。”
“李夏军说的没错,这些年公司的发展离不开他,没有他,公司做不了这么大。
但公司创建之初,本钱来自哪里,人脉来自哪里,李夏军你心知肚明。
还有这些年,我也并非什么也不做,我也在公司工作,所以公司、家业,不是你一个人的。
虽然你是过错方,但我也没想过让你净身出户。
我核算了我们所有的共有资产,三分之一买了各地房产,全放在李想名下,剩下的三分之二我们再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