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从容抱住宋妍,谨防她的哭声招来旁人好奇,泄露了两人的秘密。
“妍妍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肖家在危难关头帮了你,你记他们的恩情。
可是妍妍,金钱关系就用金钱偿还,你没必要搭上自己一辈子,你还年轻!
你自己好好想想,跟他在一起至今,除开恩情,他们对你好吗,在他们面前,你能保留最基本的尊严吗?
我不是教你忘恩负义,而是希望你想清楚,人生很多时候没有选择,就像上一次。
可现在选择的机会就在你面前。”
宋妍死死咬住被子,忽然拉下衣领,露出脖颈下的部位。
原本雪白细腻的肌肤之上,竟然遍布可怕的新旧伤痕。
见之触目惊心。
郁从容死死捂住嘴巴。
宋妍再也撑不下去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他的心理已经有些扭曲,常常……从容,帮我逃!”
郁从容咬紧牙根,紧紧握住好友的手:“好!”
宋妍身无分文,郁从容将李琳叫进来,来不及说什么,搜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钱。
李琳见两人神态,什么也没问,甚至说:“够吗?咱们同学还有的没走。”
郁从容摇摇头,那些同学她都了解,都不是富裕人家,身上的钱加起来也没多少,还容易打草惊蛇。
她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叠钱。
这是她所有的存款,去年攒的,加上今年过年得到的压岁钱。
因为担心肖家父母对丧事不尽心,她全拿来了,以备不时之需。
日暮时分,残破小院里摆起了乡客的晚饭。
道士还有白天最后一道铃,唱完才吃饭。
郁从容对李琳说:“一定要看住肖杨的父母,千万不能让他们靠近屋后竹林。”
李琳郑重点头。
郁从容趁着无人注意时走近停棺的堂屋,在那道士前小心的将外衣轻轻敞开开,露出口袋里的钞票一角。
道士饶有兴致的抬起头,郁从容轻声说:“请跟我来。”
道士草草收了场,跟着郁从容从猪圈后门去了竹林。
天有微光,无人处,郁从容直接掏出钱双手奉上:“请师傅救命!”
道士不动声色:“我记得你是事主的好友,两次都陪着,姑娘你什么意思?”
郁从容看向男人的眼睛,平静却坚定:“我也记得师傅您,妍妍父母的祭文都是由您撰写,那我想您肯定知道这是一个怎样多灾多难的家庭。
妍妍嫁人迫于无奈,那家人也不曾好好待她,她身上……”
郁从容哽咽:“她身上遍布伤痕,求师傅帮忙,在肖家伯母请您合八字的时候,断言她命中带克,对夫家妨害巨大,恐有性命之忧。
只要师傅肯帮忙,这些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男人听完,未做表态。
郁从容尝试着靠近他,将钱送到男人手上。
夜色下,男人似乎一挑眉,紧接着挽起道士服宽大的袖口,手指沾上口水,当面将钱点了一遍。
郁从容一颗心高高悬起。
点完钱,道士将钱装进一袋仔仔细细放好:
“看在你们挺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帮你们一次,不过你们可记住,别人可没我这么好心,有别的活记得还找我啊。”
郁从容高悬的心脏并没有随着男人的动作放回胸膛,而是依旧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