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咚’的一下掉在桌上,胡奶奶半取下老花镜看过来:“怎么了姑娘?”
郁从雅忽然发疯似的往外跑。
夜晚的城市霓虹初上,她却在这繁华都市里如同一个流浪者。
气喘吁吁跑到医院,第二住院部九楼是神经内科。
她去护士台询问的时候,看到一个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颤颤巍巍的经过。
那一刻她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世间的所有喧哗都离她而去。
村里也有这样的老人,走路需要拐杖,手脚变形萎缩,嘴巴斜咧流口水,连吃饭都需要人伺候。
后来那个老人连路都走不了了,听说成天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房间里臭气熏天。
她茫然四顾,一间间病房看过去。
这一层的病人好像都是这样,家属一个个愁眉苦脸,有的还会对病人动手。
冷汗一瞬间挂满全身,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再也提不动了。
半掩的那扇门里,抬起一只变形鸡爪的人,仿佛有些眼熟。
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杜小雨阴沉丑陋的脸出现在身后:“进去看看吧,那是你爸爸。”
那一刻,郁从雅想尖叫。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医院走廊,但除了两个护士跑过来,其余人都无动于衷。
胡子拉碴的郁从波拉开门,怜悯而麻木的说:“别叫了小雅。”
杜小雨转身离开,郁从波忽然叫住他:“我跟爸还没吃饭,你去买来。”
杜小雨顿了两秒,没说什么的走了。
郁从波看着走廊呆了两秒,把大汗淋漓的郁从雅拉进病房。
床上的人仿佛有预感一般想转过头来,但他抽搐着,就是转不动脑袋。
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发出老牛似的“唔……唔……”声。
郁从雅离病床两米远就不敢再靠近了,她恐怖的睁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就是不敢靠近。
郁从波又坐下:“突发脑溢血,捡回一条命,但医生说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郁从雅往后退,后退,直到背抵上墙壁:“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郁从波蜷着身子躺在陪护椅上:“我们去了湘省,找到郁明东的单位。